他又怎能为着一己之私,便叫这小公子跟有权有势之人生出嫌隙呢?
曹溪闻言,脸上神情越得意。
他目光扫及老刘头的脸,微微抬了抬头,似乎正等着老刘头过来。
“慢着。”季冠灼一把抓住老刘头干枯的手腕,抬头看向曹溪,目光好不避让,“还未调查清楚,又怎能任由你们离开?”
说着,他又安抚性地拍了下老刘头的手背,示意老刘头躲在自己身后。
如今他顶着丞相之名,不管是当真坐实丞相身份,又或者只是暂代。
但有着如此权势,却连个人都保不住,未免也太窝囊了。
“既然是京兆府尹,想必定然是有证据,所以才会抓人吧?”季冠灼挡着老刘头,不紧不慢地摊开手,对着曹溪道,“证据呢?”
他二人对峙间,有一人走了过来。
对方站在人群外围,那一圈家仆便立刻左右让出一条道来,让对方通过。
直直走到人群中,对方脸上满是不耐,手中的扇子使劲往曹溪头上一敲:“没用的东西,让你抓个人,怎的这般费劲,难不成还要少爷我亲自来不成?”
曹溪被责骂,却也不敢说话替自己辩解。
“你是?”季冠灼眯了眯眼,看向对方。
他长得肥头大耳的,一张脸上满是横肉。
身上穿着的衣物倒是格外华贵,单看布料,便是素有“寸布寸金”之称的云锦。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挂着不少玉饰,有些瞧起来,甚至像是女子的。
如此一看,倒是透着几分荒淫。
“这是我们家曹玉江曹少爷。”曹溪恭恭敬敬地道。
曹玉江在季冠灼面前昂起脖颈,鼻孔观人道:“这位小公子,瞧你长得这般肤白貌美的模样,定是哪家南风馆里跑出来的吧?你若是老老实实把人给我交出来,我还可以当做视而不见。若是你当真要插手管我的闲事,那我可连你一起也不放过了。”
话语间更是比曹溪还要多上几分倨傲,似乎笃定季冠灼不敢同他为敌。
季冠灼的神情陡然冷下。
对曹玉江这个名字,他也算是有几分耳熟。
曹玉江之父乃是京兆尹曹焱,是沧月的开国之臣。
曹焱为官许多年,也算是鞠躬尽瘁,将扶京中事宜打理得还算不错。
史书上声名倒也还行。
直到北狄再次进犯沧月前两年,师从烨脾气越暴躁,于京中处决极大一批官员。
曹焱也在此之列。
连带着曹焱之子曹玉江,也被流放到宁古塔附近。
历史上将此视作师从烨暴戾嗜杀的佐证,但季冠灼仔细研究过,现曹焱并不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得那般。
只是中间终究横亘着几百年的光阴,他也并不能完全还原事情原貌,只能心中替师从烨不平。
如今瞧着曹玉江顶着京兆尹之子的身份,便如此倨傲,他想他也猜得到为何这一对父子到底是哪里开罪到师从烨,才落个身死的结局。
“曹小公子,我虽不是什么地位极高之人,却也是朝廷命官。还请你说话放尊重些。”季冠灼柳眉倒竖,脸上神情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