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分化来得实在有些兵荒马乱,正是与北狄的最后一战。
战场之上风起云涌,自然没时间思及这些。
后来在宫中又苦于燎原之症困扰,更是没心思去想。
不过,也确实偶尔,他会现自己身上有些地方与先前不同。
“太医告诉我,那是因为我成长了。”师从烨思忖着道。
季冠灼瞧着师从烨这幅模样,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他的声音放缓,低声道:“成长若是能达成这般效果,那就不该叫成长,而该叫成仙。”
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分化一说,太医这般解释,倒也不算错。
车里陷入一片宁静。
暖炉里燃着炭,马车内温度正好。
但季冠灼今日出来裹得极厚,渐渐地便有汗水渗出。
他仍旧控制不好信息素,汗水里也带上一些,蒸腾过后,将整个马车内都熏染上木樨的甜香,几乎要盖过马车里原本的气味。
笼罩在这温暖的甜味里,师从烨的心脏好似也随着马车的轻微震动,而跳动着。
季冠灼将窗帘掀开,马车外偶尔有花灯一闪而过。
依照沧月的习俗而言,这些花灯会一直燃到明天早上。
隐约的灯火落入马车内,伴随着的,是喧闹的人群和喜气洋洋的欢庆之声。
师从烨眉头却是皱起。
他恍然间觉得很渴,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人一般。
季冠灼因为扭身看车外而凹陷的腰线,像是落满甘霖的湖,让他隐约升起隐秘的欲望。
心脏的跳动逐渐便快,让他坐得越挺括,极力克制被那清澈见底的湖水吸引。
半晌,他听到季冠灼低声道:“皇上,你有没有做过梦?”
“嗯?”师从烨迅抽离视线,问道。
“微臣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的是未来之景。”季冠灼的目光落在马车外。
途径城中河流,灯火已经离此地很远。他视线往下,能够看见河水汩汩流动。
“微臣梦见沧月逐渐展壮大,成了周边各国不可及之物。便是连北狄,也只能俯称臣,奉上所有,祈求沧月垂怜。”
马车即将进入宫门,季冠灼声音略微有些恍惚地道:“皇上,您不问问,微臣有没有梦到您吗?”
师从烨的声音在马车这一小方田地间回荡,显得有些沙哑:“那,有吗?”
“有。”季冠灼忽然回头看向师从烨,一双眸子在昏暗的灯光里,也显得亮晶晶的,“您会是很好的皇帝,您会长命百岁。”
有他在,一定会想办法帮师从烨摆脱早亡的结局。
他的老祖宗那么好,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师从烨置于软垫上的手陡然收紧,鼻息变得急促许多。
马车在椒房殿外停下,李公公的声音自外传来:“皇上,季大人,宫中已到,可以下车了。”
将马车里呼吸声都盖过。
半晌,师从烨才道:“季爱卿,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