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的时候秋池忽然停住脚步,头稍向后侧:“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傅向隅脱口道,“家里不欢迎我吗?还是有其他人在?”
他刻意在“其他人”这三个字上咬了重音。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一位老太太,看见秋池,她背着手奇怪道:“小秋啊,怎么站在家门口?”
说罢又打量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a1pha,这人长得太惹眼,性别特征也格外明显,老太太于是又问:“有朋友来啊?”
秋池不好意思再站在这里挡道,他拿钥匙打开门锁:“刚找钥匙呢。您要去哪儿啊?”
“家里太闷了,想说到楼下逛逛,刚好再去你们店称点果冻零食,周末我两个孙子要来家里玩。”
秋池笑笑,先一步进屋,从鞋架上拿了两双拖鞋,然后看向外面的傅向隅:“……先进来吧。”
那老太太背着手忍不住又打量了傅向隅几眼:“你这朋友长得好啊,跟电视机里那男明星似的,是咱们本地人吗?”
秋池犹豫着答:“都来的。”
“嚯,”老太太睁了睁眼,“那可挺远啊。”
一老一少在门口又聊了几句,秋池关门转身的时候,看见傅向隅已经毫不客气地坐在房间里那张简易的折叠餐桌旁了。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角落里放着台杂牌小冰箱,阳台一端是洗衣池,一端则摆了张小桌,上面放着一个挺小的电煮锅和烧水壶。
这里甚至连个独立厨房都没有,看起来比他原先在都兰的那间宿舍还要简陋。
“……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傅向隅忍不住问。
温怀应该没必要骗他,小县城的房价物价比都要低很多,几百万块,拿出一部分买套小户型还是绰绰有余的。
傅向隅有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身上有钱了却不去找个好点的房子住。
秋池走去阳台给他接了杯水,是用一次性纸杯装的。傅向隅记得他以前一个人住在职工宿舍的时候,从没买过这些东西,现在家里备着一次性水杯和拖鞋,大概是因为常有客人来这里玩。
“这里挺合适的,”秋池说,“通勤也方便。”
傅向隅接过那个纸杯,坐在塑料凳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他家里的生活痕迹,屋里看起来应该就只有这一个卧室,也不像有小孩生活过的痕迹。
突然间,他看见粘在衣柜旁侧的粘钩上挂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像是孩子玩具的东西,而那个袋子的手提部分上还夹着一个有点旧的蝴蝶结卡。
一瞬间,傅向隅说不清心里是惊喜还是其他什么,喉口有种难以言喻的紧涩感。
“是个女孩吗?”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
秋池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转头看了眼傅向隅视线所在的那个方向,这是前不久桂姨带着自家小孙女过来玩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玩具。
小女孩特别活泼,人小鬼大的,临走的时候小朋友非说要留个礼物送给他,自己头上带着那两枚新卡有点舍不得,于是便从自己带着的那个塑料小包里翻出个戴旧了的给秋池。
“那是我阿姨家的小孩子。”秋池解释说。
傅向隅没听说过他有什么阿姨,下意识便以为这又是这个人随便找的借口,秋池看起来工作很忙,这里的居住条件又这么差,傅向隅觉得有很大可能他是把小孩寄养出去了。
毕竟现在各类托育所都很达,又有政府补贴,一般来说单亲家庭都会更容易申请到名额,如果能拿到公立托育所的名额的话,一岁多的小孩子,一个月的托育费用估计也就两三千块。
两人分别了太久,傅向隅原本是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的,可现在终于见上面了,那些话却在喉口处吞了又咽,最后干脆不争气地坠了回去,烧灼着哽在他心口。
秋池站在桌边,冷不丁开口:“……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我明天有早班,你现在赶紧说吧,我马上要休息了。”
这明显是要赶客的语气,傅向隅顿了顿,然后说:“听人说,你两年前回都找过我?”
过了一会儿秋池才应了声“嗯”。
“那天我被送去医院,段鑫烨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