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回到家麻药差不多过去了,她开始生不如死。
“呜……呜……呜呜呜……疼……嘉嘉好疼……”她抱着玩偶小熊在床上翻来滚去,眼泪鼻涕一块儿往下掉,糊了满脸。
蒋聿成心疼坏了,拿了冰袋来给她敷。
边敷她还一边哭:“呜呜……疼……好疼啊——妈妈……呜呜……”
蒋聿成是真心疼,也是真觉得好笑。
乐极生悲,不过如此。
迟溪回来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呢,屋子里东西乱糟糟扔了一地。
走到房间里才知道是迟嘉嘉牙疼给扔的。
迟溪将几根长条法棍面包递给了蒋聿成,过去抱起她:“没事儿的,过两天就不疼了,妈妈也拔过牙,不会疼很久的。”
迟嘉嘉一直哭。
蒋聿成说:“越哭就越痛,因为你哭的时候会扯动神经。”
迟嘉嘉吓得止住了哭声,改为小声抽噎。
蒋聿成失笑:“实在疼的话,爸爸去给你买布洛芬吧。”
迟溪:“她还这么小,吃那个不太好吧?医生让吃吗?”
蒋聿成:“没事儿,不要吃太多就好。”
深夜,他跑了好几家药店,回来时终于带回了药。
路上下了雨,他没来得及带伞,衣服从肩膀的地方湿到了腰腹上,他还没什么察觉,将袋子里的药拿出来,嘱咐迟嘉嘉不要乱吃。
迟溪去洗手间拿了一块干巾的浴巾,等他将迟嘉嘉哄睡了、关门出来,这才上前。
“擦擦吧。”她把浴巾递过去。
“谢谢。”蒋聿成对她笑了笑。
“谢什么?该是我说谢谢。”怕打扰到迟嘉嘉休息,她下巴朝紧闭的房门抬了抬,然后走了出去。
蒋聿成边擦着头发边跟着她去了客厅的方向。
外面没有亮灯,走廊里亦是安安静静,只有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蒋聿成望着前面她纤细的身影,呼吸不由微滞,脚步也放缓了。
迟溪在中岛台的地方给他倒水,水声落在水杯里时,发出清晰的咚隆咚隆之声。
水越满,音调越低,逐渐接近尾声。
“喝点水。”迟溪走过来,将水杯搁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蒋聿成说“谢谢”,喝一口,垂着头。
水杯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手指上的清香,是一种淡雅的味道,如丝线般拨动他的心弦。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你有了我的孩子。”他开口。
其实,不是想问这个。
但这样的安静中,他想要找些话,哪怕她跟他说说话也好。
迟溪的回答很直接:“你当时自身难保。”
她怎么可能让迟嘉嘉跟着他出国受苦呢?
不告诉他,也少了他的牵绊,对大家都好。有点绝情,但却是利人利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