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田师侃吼了一声。
“无人?”陈玄烈一愣,要么有埋伏,要么发现田克荣的尸体,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完全超出了预料。
“或许是我等多心了,田队头安然无恙。”华洪满脸疑惑。
“找到田队头再说。”陈玄烈脸上杀气尽去,从目前看,华洪可以信任。
过了今日这道坎,陈玄烈才敢真正信任他。
“五郎,眼下最紧要之人并非田队头,而是薛节帅,他若有三长两短,我等就只能提刀以向长安……”周庠一脸凝重。
薛弘宗如果被杀,那么忠武军与朝廷彻底撕破了脸皮。
一方节度使被杀,绝不是小事,更何况薛弘宗也是三朝老臣,名声尚可。
魏博镇之所以能随意杀节度使,是因为朝廷鞭长莫及,几个节度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等于自相残杀,对朝廷有好处。
而现在忠武军在关中杀薛弘宗,等于在皇帝的家门口打皇帝的脸,朝廷不战也要战,忠武军不反也要反。
若造反能成也就罢了,但熟知历史进程的陈玄烈知道一定不会成功。
几年后,沙陀李国昌李克用父子走的就是这个路子,最后被揍的逃亡鞑靼。
“竟如此大胆?”华洪一脸惊讶。
“速去牙府!”陈玄烈赶紧勒转马头,与众人朝节度使牙府狂奔。
();() 但道路冰雪未融,战马速度起不来。
风风火火赶到牙府,正见田克荣带着一队甲士护在门外。
不过田克荣脸色惨白,盔甲上嵌着三支弩箭,血透出甲胄,凝在上面。
“叔父受伤了?”陈玄烈一惊,对方果然朝他动手了。
“无妨,杨七遇刺,某立知晓有人兴风作浪,恐薛节帅有失,便带人过来护住,半道遇伏,中了暗箭。”
田克荣大手拍的胸口砰砰响,大笑起来,却忽然“噗”的一声,一蓬鲜血喷洒在寒风中,化作血雾……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然后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下。
陈玄烈呆在当场,几点温热血沫被风吹到脸上。
田克荣动不动就大手拍人、拍东西,连自己也不手下留情,果然是個狠人……
也可能是见到陈玄烈前来,如释重负,不再强撑。
“队头……”身边甲士哭嚎起来。
陈玄烈赶紧上前,还好只是流血过多,太过虚弱,他性格强悍,明明受了重伤,却硬挺着,还自己给自己来了几下……
几人赶紧将他抬进牙府,府中自有郎中为其治伤。
“这位将军的伤……颇重,又拖延了太久,只怕……”身边一群满脸横肉如狼似虎的牙兵,郎中满脸胆怯。
“只怕什么?治不好我叔父,仔细你脑袋!”田师侃两眼一瞪。
田克荣算是他的本家叔父,隔着几房。
郎中双脚一软。
陈玄烈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莫要害怕,我等都是讲道理之人,你尽心救治,不会迁罪于你。”
都吐血了,肯定伤到了内脏。
郎中擦了擦脸上冷汗,“小人定竭尽所能。”
“五郎定要我等做主!”田克荣本队的几十号挡在陈玄烈面前,怒不可遏。
对他们而言,田克荣不只是上司,还是长辈,就像陈奉先在战锋左队中的地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