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看随礼,虽然比起旁人来说,这已经不薄了,但三房哪里一样满以为会收到厚礼的孙氏面色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将礼收了。
秦母从孙氏变脸的时候就等着她了,要是孙氏再敢叽叽歪歪一句,她就让她好看,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大喜的日子了,她怕啥。
孙氏到底没说什么话,领着秦母和张翠翠,马大妮,李绮罗三人到了后厨做饭的地方,三个小的让秦伀看着。
因为秦大伯家原来的厨房比较逼仄,这次专门在院子一边搭了两个土灶,上面支着两口大锅。
李绮罗看了一眼,请到后厨这边帮忙的人除了秦二伯母张氏和她儿媳方氏外,再就是秦大伯的大儿媳马氏和秦家这边几婆媳了。
秦大伯家甚至连大师傅都没请一个。
秦母一见,心里更加看不起孙氏,无非就是舍不得给帮忙的人那点儿谢礼,就拿秦家人使劲操呢
张氏脸色也不好看,谁又不是傻子,看不来孙氏想啥不成她直接问道“大嫂,你就没请其他人了”
孙氏哎哟一声“弟妹你这说的啥话,咱家这么多人了,你和三弟妹又是顶顶能干的,哪还用得着请别人。”说罢她就开始安排每个人干活。
秦母冷眼看着孙氏,随她折腾,到时候喜宴要是出了啥岔子,虽然他们三房的脸上也会跟着不好看,但当其冲的还是大房这边。
而且她也想清楚了,这么些四六不懂的玩意儿,你给他说也说不清楚,管这两房咋折腾,只要不再惦记他们家,她就只当眼不见为净。
大冬天的,水都快结冰了,孙氏舍不得柴火,洗菜的时候没热水,分到洗菜的马大妮手一下水,立刻娘啊一声叫了出来。
她可不管那么多,平时在自个儿家做事都是磨洋工,在这儿更别提了,于是将菜放在一个簸箕里,直接拿瓢舀着水冲。
这时节可没什么新鲜菜,都是之前晒下的干菜和腌菜,她这么冲,哪里冲的干净。
秦母见了到底看不过去,她最见不得邋遢,“老二家的,你给我好好洗,要是敢糊弄,回头我剁了你的爪子。”
马大妮脖子一缩,不甘不愿的重新将菜放进大盆里,像上酷刑一样,一点一点将手试探着伸进水里,刚一接触到水面,她就龇牙咧嘴的,本来挺好的样貌硬生生被她弄成了猴子一样的表情包。
李绮罗看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二嫂有时候还挺逗。
她和张翠翠则由秦母带着切菜,腌的咸菜又硬又长,每切一下都需要大力,不过她力气大的很,切这些东西毫不费劲,倒是秦母和张翠翠切的直皱眉头,这咸菜也不知道孙氏怎么弄的,闻着还有一股霉味。
“娘,是不是很累您放着我来切吧,我劲儿大。”李绮罗怕秦母切不动,要是真把这两大筐咸菜切完,只怕第二天手都抬不起来了。
秦母心里熨帖,倒是有些担心李绮罗“我不用你操心,你才是要把手好好护着,少切一点儿,我和老大家的做就行了。”要不是担心对李绮罗名声不好,大伯家办喜事,伯母都请了,侄媳妇儿却不来,别人肯定会说李绮罗,她都想让李绮罗和秦伀自个儿呆在家里,省的来受这些罪。
张翠翠听着秦母的话,眼里一暗,切菜的力道重了些。
秦伀在院子里,一些轻便的活计他还是搭了把手,只是干活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的就往李绮罗那边飘。
渐渐的,院子里66续续来了客人,都是同村的,随什么礼的人都有,不过小青村民风还算淳朴,大家日子虽不富裕,吃饱还是没问题,所以也没人没脸没皮的干出随手抓一把野菜就来随礼的情况。
“哈哈哈,秦老哥,恭喜恭喜啊”这嗓门在小青村独一份,张大柱声音洪亮的走了进来。
张大柱在小青村可是一位人物,他曾经独自在山里打了一头黑瞎子而闻名于整个云阳县,跟在他身后的是他两个儿子,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的却如铁塔一般,就冲着家里有这么三个汉子,走到哪儿都威风不已。不过这俩小山般的小子却有一个不应景的名字,大的叫张小宝,小的叫张小贝。
张大柱一点儿都不稀罕他子,山里打猎那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儿,现在家里也有些余钱,他就想送两个小子去念点书,不说考出啥名堂,会记点数,随便在码头上找个记账的活计也好过干猎户啊
偏偏两个小子脑子都随了他,除了一把力气,手加脚都数不清,张大柱无数次望着两个老儿子忧心忡忡。要说村里他最眼馋谁,那就是秦父了,瞧瞧那生的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俊,尤其是秦伀,小小年纪,人就稳重无比,脑子又聪明,他就觉得秦伀以后一定能有出息。
看着秦伀在院子里帮着支板凳,他哈哈笑着就走近了“伀哥儿,你身子才好,咋还帮着干活”
秦伀温和而不失尊敬的叫一声大柱叔,“这点活无妨,毕竟是舸哥大喜日子,我哪能不搭手。”
张大柱竖起大拇指,懂事不过看到秦伀,他就想起上次在山上的事了“你媳妇儿呢,我回去给两个小子说了,你俩弟弟还不相信。”
秦伀望向李绮罗的地方,眼里一下就柔和了,仿佛盛着点点星光,微微垂了垂眼帘“在那边帮忙。”
“你那媳妇儿不得了”长大住由衷的说了句。
“嗯。”秦伀认真的应了一句。
张大柱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不错,会疼媳妇儿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秦伀装作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低下去的时候眼光扫到张大柱身上一身不知用什么皮做的衣服,黄乎乎的毛看着就暖和无比。
心中一动,抬起头,笑着称赞张大柱的衣服“大柱叔,你这件衣服看着挺暖和,婶子做的吧”
“是啊,这是我原来打的一头大虫的皮给剥了下来”接着张大柱就开始吹嘘自己打下那条大虫如何如何艰难,当时情况是如何如何紧急。
秦伀听得状似很认真,还时不时附和一句,实则心不在焉,他和李大柱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好不容易等到张大柱住嘴了,他趁此机会状似不经意道“我娘子也给我做了一件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