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商摇摇头,脸上的热意久久不散,道:“没事,你回宿舍吧。”
贺炀又“啊”了一声,懵了:“你不是让我留下来刷碗。”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好像刷碗对他而言是件多么艰难多么忍辱负重的事情一样。也谈不上困难,就是他没做过这些活。
商白了他一眼,“贺少爷身骄肉贵,你爸妈都没让你刷过碗,我哪儿敢?”
“也不能这么比,为兄弟两肋插刀!这点决心我还是有的。”
他话说得漂亮,商却明白这家伙是实打实地被惯大的。贺炀他爹妈虽然没少骂他,但行动上从没舍得狠,导致贺炀长这么大,经常会在某些方面表现得像个特别离谱、仿佛只会出现在新闻上的暴户蠢蛋。
是那种,如果不得不在家独自吃火锅,吃完后会因为懒得收拾,所以把脏掉的的锅碗瓢盆一起打包给扔掉的类型。
让这种大少爷来洗碗?商真的担待不起。
他叹了口气,懒得跟这位少爷墨迹。“赶紧走,晚了蛋糕都没人吃了。”
贺炀犹豫了下,这才提上他带过来的原模原样原封不动的蛋糕,磨磨蹭蹭地走人了。
商把碗盘摞好端进厨房,现厨房里一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6屿行居然还把锅给洗了。
商想:那家伙真的很有病。哪个正常人会在吃饭前刷锅的啊?
不过这习惯的确是挺给他省事的。他想起6屿行头一回来他家,临走的时候就把客厅的桌子和茶几整理成了另一种风格……看得出平常的生活很有条理,大概还有点不严重的强迫症。
有病,真的有病。
我才没这么有病的老婆!!
*
一顿生日晚餐吃得有些多了,商比平常睡得晚了一个小时。幸好次日早上的课在第二节,商第二天多赖了会儿床。
他一早上什么也没干,莫名地做不进去任何事,在家无所事事了快一个钟头,恍然察觉到自己在浪费时间,立马收拾东西去了学校。
他提早二十几分钟到教室,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里面上第一节课的学生还都没下课。
上大二以后,教室前排的位置渐渐就没人坐了。商无论什么时候来,第一排都是给他空着的,他后来也就不再提前太久来了,只在上课前几分钟进教室。
教室清空后,他在第一排坐下。到得太早,人缘太广,于是视线被迫跟每一个在他之后进来的学生接触,算是打招呼。
他看到田邈,勾起唇散漫地笑了一下。
后者浑身僵住片刻,然后沉着脸往后头走。
商眯了眯眼。
他后来没再关注田邈的私生活,希望这人能一直自觉地保持安分。
正欲收回目光,落在门口的视野中出现两条笔直的长腿,裤管挺括地垂直脚踝。
商一愣,眼睫上抬,跟6屿行一下子对上目光。对视得未免太准确了,好像6屿行进门的第一眼就是去找他。
6屿行步子放缓几分,眼神胶着在他脸上,嘴角跟着往上扬了扬。
他不常笑,应该说极少笑,但这两天在商面前,笑脸经常显露。
商撇开脸,抬起右手,拇指戳着平常会露出酒窝的位置,食指掌指关节抵住鼻尖,虚虚地挡住半张脸。
但6屿行朝他走了过来,弯下腰问他:“旁边有人吗?”
有人。
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