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吃奶的时候,大孙子不小心把奶洒在了衣服上,她看着大孙子的衣服脏了,就给他脱了下来,手洗掉。
因为奶也洒到了大孙子的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张秋萍就想着给大孙子洗个澡。
可是一岁多的小孩子洗澡根本用不了多少水,用热水器的话就太浪费了,于是张秋萍就直接架了个祸在煤气灶上面,给锅里面添了些水,又拿了个盆子放在锅上。
她把煤气灶的火开到了最小,这样也不会烫到她的大孙子。
张秋萍努力的回想着,可脑海里的记忆却只有自己的好姐妹来喊她一块打麻将,她根本记不清她离开之前是不是把大孙子从盆子里面抱出来了。
“妈,”电话那边传来一阵争吵,接着变成了一道男声,应该是张秋萍的儿子,“救护车已经把乐乐拉走了,在人民医院,你快点过来。”
“她凭什么要过来?!”电话又被躲了过去,张秋萍的儿媳妇歇斯底里。
“她把水盆放在灶台上面就走了,乐乐全身都是烫伤,要不是因为水溢出来扑灭了煤气灶上的火,乐乐现在都被烧死了,而且满屋子都是煤气味,乐乐说不定还会煤气中毒。”
“我说了要找个保姆照顾乐乐,她偏不肯,非要自己照顾,可结果呢?!”
“一天天就知道跑出去打麻将,她怎么不死在牌桌上?!”
“乐乐现在还生死不知,她是你妈,我就不是乐乐的妈妈了吗?!我告诉你,乐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让你妈去坐牢!”
张秋萍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接听电话的时候喜欢开免提,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她儿媳妇悲痛欲绝的声音。
那样的悲切,凄凉,痛苦,完全不像是演的。
顿时,一群人看着言晰的目光里面轻蔑不再,反而是多了几分敬意。
张秋萍像是失了魂,还是身旁的大妈推了她一把,“你赶紧去医院吧。”
“对,对……医院……”张秋萍六神无主,连地上的手机都忘了捡起来,走了两步,她猛然反应过来,扑到言晰的摊位前直接双膝跪地,“大师,你是大师,是我刚才有眼无珠。”
“你救救我孙子,我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
张秋萍悲痛欲绝的哀嚎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好不可怜。
和张秋萍一起打牌的几个大妈们都知道张秋萍究竟有多么宝贝她那个大孙子,从一出生就在小区里到处炫耀,好不容易会开口叫奶奶了,却摊上这么个事儿。
于是也开始劝言晰,“小伙子,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你刚才也算出来了,要不你就救救人呗?”
一开始,张秋萍的孙宫还只是缠绕着一层黑雾,此时却已经变成一股浓郁的漆黑了,就算医院能够保住这小孩的一条命,恐怕也有很大的概率醒不过来。
言晰琥珀般的瞳孔中透着冷意,“现在有点难办,你孙子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听闻这话,张秋萍身子一软,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言晰轻啧了一声,站起身来走过去,拇指按在了张秋萍的人中上。
按了一会,张秋萍清醒了过来,不过此时的她却再也不见方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肩膀垮了下来,所有的精气神都好似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麻木的从地上捡起手机,找到打车软件,叫了一辆前往市医院的车,整个过程中都好似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几乎找不到一点活人应该有的神情。
张秋萍转身离开前,言晰叫住了她,拿出一个符纸,“医生抢救结束后把这个放在你孙子的枕头旁,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暂时手里头没有画符的工具,这张符纸是言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头,用血画的。
“谢谢……谢谢……”张秋萍声泪俱下的倒着谢,就差直接跪下给言晰磕头了。
拿了符纸,张秋萍迅转身离开。
她走后,原本就拥挤的天桥不仅没有变得宽松,反而是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
“这小伙子算卦也太灵了吧,要不我们也试试?”
“可是三千块钱好贵啊,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算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