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嬷嬷提眉,急急打断许襄君混账话:“自古产子都是生死关,这话无人能应你。莫瞧那些抱孩子的妇人口中漂亮话,尽是活下来的人说的。”
“你当母子平安这句话是稀松恭喜吗,那都是命换来的!”
嬷嬷某种戾色显然,压在苍蔼眸底,未明说深意许襄君已了然。
平珠脸色青白得犹如此刻濒死,唇角抿得都快无力了。
嬷嬷起身走到平珠身边,将人扶起,横竖上下又看了几个来回:“足月了,孩子总是能好的。”
这话像是给了平珠清晰的希翼,死白惊恐的脸上展了两分眉。
许襄君咬了咬唇,略微温煦看向平珠:“你是孩子亲娘,自己定个日子吧,明日我们再来。”
席嬷嬷情绪太过直白,张嘴要拦,许襄君扶额往嬷嬷身上倒:“嬷嬷,襄君头晕,是不是窗前受风了。”她俏着声撒娇。
嬷嬷脚下踟蹰,冲平珠道:“就这几日选吧。”
平珠喉头紧涩,捧着肚子惶悚不安,人软软的要倒,死死撑着桌面才将将站稳。
许襄君将人半推搡着下了楼,嬷嬷走到门外先甩开她的手:“凭你装模作样,老奴不吃你这套!”
“自小就这样,都要做娘了还没长大!”
虽是呵斥,但话中宠溺非常,许襄君埋笑在她肩上。
盛松见人出来,叩礼:“奴才上去熄灯。”默默上了楼。
替他们收拾平珠心绪。
两人一进到屋子,许襄君翻手推锁住门。
“您吓到她了。”几分娇嗔颜色淡然。
席嬷嬷翻手握住她的手:“这宫里生产时有几人能用,你与他要做到那一步。”
许襄君扯拽着人往火盆旁近身:“天冷,襄君先前病过,莫站在门前。”
嬷嬷生气赫然甩手,转个又握住她:“叫你作死!”言辞下温着心疼,忙拢着许襄君朝火边凑。
恶狠狠揶揄:“黎至不是疼你爱你么,还会让你冻着受着害了病?”
“身子不好嘛。”许襄君耸肩。
眼见嬷嬷瞪眼又要训她,许襄君老实举手投降,一派软相求饶:“除了白衡不知情,盛松跟书禾能用,实在差人李嬷嬷也是能来的,够吗。”
这个境地加上她,全看命了,不够也够。
席嬷嬷口中话转调,紧眉:“生产后这几人怎么处理,如何杀,陛下那边如何瞒。”
板正神色是要审的模样。
平珠是大家不知道的存在好处理,但盛松与书禾便不是,这是锁殿后唯二照顾她的人,平白无故失踪惹人怀疑,陛下那边是要给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