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你见到云儿了吗?”谢危带着剑书匆匆赶来,剑书见到铁木兰,眼睛亮了一下。
“兄长,云儿怎么了?我今天一直与燕临在军营,她没有随我们去军营,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
谢危瞬间脸色苍白,沉着脸:“今天早上,我们有点小分歧,她哭着跑了。”
姜雪宁嘴巴张开正要追问,谢危快步走了出去:“或许她又去了军帐里照顾伤员吧。”
谢危一口气跑到军营,冲进军帐:“云儿——”
军帐里的士兵大都已经入睡,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喊醒,有些不满,一见是谢少师,大家也就敢怒不敢言,只是揉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谢危见到前几天云儿照顾的年轻伤兵,立刻跑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臂:“兄弟,今天云儿可有来给你换药?”他扫了扫他手臂上新换的绷带。
“禀告谢少师,云儿姑娘今天一天都没来过,今天是军医照顾我们。”年轻士兵脸上也有一丝担心。这里的人都喜欢云大夫,医术精湛,又漂亮又温柔。
谢危脸色更加难看。今天一大早,他说了让云儿放弃医术的事情,云儿就哭着跑出去,他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他想或许给她一点时间,一点空间,她便能想通了。可是直到晚上,却见云儿没有回来。
“公子,云儿姑娘是不是在制药房?”剑书提醒。两人立刻往制药房跑去。
推开门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药草味迎面扑来,偌大的制药房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里面却空无一人。
谢危呆住了,他从未到过这里。看着满屋的堆积如山的草药,他想到了云儿手上的茧疤,她
曾经在这里为他、为伤员们制药,是何等的辛苦,又是何等的用心!
他只知道云儿医术高明,却不知道这高明的医术之后,她付出的努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可是他却因为私心,让她放弃她热爱的医术,放弃她一直坚持的信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
云儿哭着跑后,他还觉得云儿在耍小性子,他不能理解有什么会比她的命更重要的。他不怕被她连累,但他怕失去她,他从小到大失去太多,失去母亲,失去了身份,失去了幸福的半生,总是生活在阴暗中,权谋中,直到云儿出现。
云儿与宁二不一样,宁二如同一只鸟不经意的飞过他孤寂的心灵的山林,而云儿更像火一般渐渐燃烧,在黑暗中让他感到莫名的温暖,如同回到母亲身边。这种温暖正是他穷其一生想要得到的。
“快去查云儿平时经常去哪里采草药?”他隐约感到她一定去采草药了。
“驾——驾——”谢危带着剑书、刀琴骑着马,疯狂的向后山奔去。
“将军,我们都准备好了。”1oo个燕家军整齐地排列,准备去搜山。
“阿临,我也去!”姜雪宁穿了一身轻便的戎装,一下挡在燕临马前。
她仰头,眸子湿润,脸上露出担心。
燕临立刻抓紧了马绳,生怕马躁动,踢了姜雪宁。他神色凝重:“宁宁,快让开!这马刚被驯服,性子烈!”
烈马仰起粗壮的脖子,打了一个响鼻,摇晃了几下脑袋,长长的马鬃一下扬了起来,似乎对挡它的人不满。
燕临拉紧马绳,轻轻拍了拍它的耳朵,覆在它耳朵旁低语:“她可是宁宁,我的夫人”
烈马似乎听懂了自家主人的话,垂下眼眸,立刻安静下来,身体不再动弹,尾巴轻轻摇了摇。
“宁宁,晚上太危险了。你就在家里有等我们,我们一定把云儿带回来。”
“不行,我要去!”姜雪宁坚持,话刚说完,就要往马上跃。
燕临无奈,只能妥协:“那你和我坐一匹马吧。”
姜雪宁顿时眉开眼笑,伸出了手臂。
燕临长臂一揽,将她抱到自己的胸前,姜雪宁碰触到燕临坚实的胸肌,心里非常踏实。
云儿背着背篓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的走着,白天在山上想事情,耽搁了时间,等把草药采完后,天就黑了。
这小路虽然已经走了无数次,但是因为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视线不明,只能借着月光,一小步,一小步,小心翼翼的挪动。
远山如同一个巨网,自己被网在中央,树影婆娑,在冷风的吹拂下,如同鬼魅一般摇晃。
冷风吹在脸上,刀割一般,又痛又痒。云儿的心狂乱的跳着,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声响。夜晚只要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深草哗然,一个东西在草里蠕动。
云儿立刻停步,快从腰间拿出采草药的镰刀,寒毛直竖,瑟瑟抖。
“吱吱——”一只野兔窜了出来。
云儿吓得退了两步,心跳到嗓子眼。见只是一只兔子,她松了一口气。
正要离开,突然身后闪电般扑来一个巨大的东西。
“啊——”云儿手臂吃痛,被偷袭的野物抓伤,瞬间鲜血沿着手臂滑落。
云儿坐在地上,惊恐地睁大眼睛,竟然是一匹野狼!
“嗷呜——”野狼对着她长啸一声,绿色的眼睛散出贪婪狡黠的目光。
云儿把镰刀拿在手上,手却止不住颤抖,她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狼站在她面前,并没有挪动,似乎眼前的人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它悠闲地舔了舔自己胸前的光亮的毛,抬眸看向已经退了好几步的云儿。
它估量着云儿高度,看着她露出衣领外的一截雪白的脖子,眸子一亮,露出嗜血的杀意,前爪向前,身子微弓,准备一口咬断云儿的脖子。
“啪——”
一道银色闪电飞向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