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头绳被她揣进裤兜儿。
没多会儿东西就搬完了,潘斓想请方振东喝口水,可家里乱七八糟的一堆,落脚的地儿都腾不出来,只能十分不好意思的跟他口头道谢。
方振东笑笑,连忙摆手说不用,临走前还跟她讲,有事你就吱声,东篱路这片都归我管。
门关上,潘斓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总算是弄完了。”
她先没急着收拾,偏过头看着在卧室里刚放下书包的江池,随即走了过去。
“池池,妈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彼时的江池十七岁,也算半个大人,潘斓了解她的性子,别看年纪小,却是个有主见的,现如今母女俩相依为命,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有什么事情相互商量着来最好不过。
“妈想在你学校附近盘个铺面,开家包子店,我看过了,周边有学校、有小区还有单位,一天下来人流量不少,绝对是个稳赚生意。”
“好啊。”
“你和妈说实话,真的不介意?”
“赚钱为什么要介意?”江池认真道:“赚钱应该高兴。”
潘斓笑开,拉住女儿的手,轻轻地晃了晃——
“既然这样,那你给妈取个店名吧。”
江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好运来。”
潘斓愣了一下,然后才说:“好,就叫这个。”
一场春雨过后,地面湿漉漉的,街道两旁的晚樱被吹打的七零八落。
江池穿着件青绿色的雪纺裙,长发披肩,身段苗条,淡淡的裸妆在人群中十分亮眼。
她已经在公寓底下站了一个多小时,到现在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是要死磕了。
楼上卧室窗帘紧闭,綦睿推开门就看见床上捂着脑袋装睡的方扬。
“你不下去看看?”
方扬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睁眼,眼睛瞪得老大“你跟她说我在这的?!”
“怎么是我?人这是有心找你。。。”
“再扯——”
綦睿摸了下鼻子,撂了实话“也不能怪我啊,那还不是尤淼,刀都亮了,我要是再不说,她真能捅我,你不了解那丫头,是真的疯丫。”
“你怕她捅你,不怕我捅你啊!”方扬猛地坐起身。
綦睿连忙躲远点“你不会,你又不疯。”
可瞧着方扬板脸瞪眼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想笑:“我说你成天这样躲着算怎么回事,干脆你从了算了。”
“疯了是不是!”
“你也老大不小了,准备单到什么时候,你今天躲我这儿,明天我看你能躲到哪儿。”綦睿冲她昂了昂下巴“而且我感觉江池这次是铁了心。”
“她铁了心和我有什么关系。”方扬依旧瞪着眼,梗着脖子道:“那是她的事。”
綦睿看她不像开玩笑,表情也收敛起来,刚想再说什么,兜里手机作响,拿出来一看,便向‘硬脖子’那位挑眉——
“得,人打来了。”
“你别接——”
方扬晚了步,綦睿已经接通。
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声从听筒里滑出——
“她下不下来?”
綦睿没吭声,瞥了眼方扬。
那头儿的江池立马明白,又说:“我上去了。”
电话挂断,綦睿顿时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这回我可真的什么都没说。”
趁着江池坐电梯上来的工夫,方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边往脚上套袜子,边朝门口跳着跳着走。
“你干嘛去?”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綦睿抱着胳膊冲她直皱眉“你就这么跑了,等会儿她上来,我怎么和她说?”
“这是你家,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她是老虎啊!能吃你啊!!”
嘭的一声,摔上门。
綦睿两手叉腰,整个一大无语——“挺大一个子,怎么他。妈的那么怂!”
等江池坐电梯上来,方扬早从安全通道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