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的沉默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
最后是几个人之中主张来找闻人笑探究她的学历真假的男子开了口:“你好,我们是方才在书店里跟您认识的人。”
或许是知道自己这番前来的目的不太正道,年轻男子说话都有点底气不足。
闻人笑不知道他们又跑来找自己是有何缘由,挑了一下眉梢,说道:“我记得。”
她的语气不算和善,落在几人的耳朵里颇有一种疏离且不待见他们的味道。
但先前的事情的确是他们做得不对,思想太固化,眼下闻人笑不待见他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所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左右都不超过十八岁,一脸稚气未脱的模样,闻人笑隐约能猜到他们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因为之前在书店里出言不逊,而是另有缘由。
她语气沉稳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那个先开口的男子则紧接着跟上她的话,提出他们心里的质疑:“我们在书店里听到你跟店长说,你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是真的吗?”
“是去年从大学毕业,不是刚从大学毕业。”闻人笑皮笑肉不笑的纠正了他问题里的错误,因为很多时候一件事情因为一点小小的细节就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她看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有着“求真务实”的性子,知道自己是从大学毕业的后,难保不会去通过各种途径求证,既然他们想要刨根究底,倒不如一开始就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好让他们彻底死心。
而看到闻人笑如此坦然的模样,那几个心存质疑的年轻人一时间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于武断了。
万一面前的女人真的是大学毕业的呢?
那他们想要揭穿闻人笑“谎言”的行为就显得太过于可笑了。
于是就连那个出头鸟接下来跟闻人笑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了:“姐姐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他心里还是有所不甘心,硬着头皮问了下去。
闻人笑一挑眉,跟他说了自己就读的学校,反正系统那边已经给她完善了身份,别人再怎么查也找不到纰漏的。
得到闻人笑的回答,几个人默默的对视一眼,是X省那边的学校,距离他们有些远啊!要求证的话光靠他们是不可能的。
“笑笑,语堂,我来晚了啊!让你们在这里久等了!”
那几个年轻人私底下挤眉弄眼,传递信息的时候,不远处一辆牛车“哒哒哒”的迈着沉重的牛蹄声走来。
牛后面坐着的人是同村的老乡,此时正一脸兴奋的朝着闻人笑和陈语堂招手。
不为别的,他这几次带陈语堂一家人上镇上来,他们单独给了一份钱,这对于不会打猎只能种地的男人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也没有等多久,劳烦你了。”
看到村里的老乡终于来了,闻人笑的眼前一亮。
嘴上说的都是客气话,她当然想早点回家,这会儿快晌午了,都该吃午饭了。
随即就拉着身边的陈语堂爬上老乡的牛车。
那几个年轻人看着闻人笑两人上了一辆臭气熏天的牛车,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们这几个人可都是家里的掌中宝,在这个知识文化匮乏、普通人随波逐流种地打工的时代,却能够安逸的享受读书的乐趣,足以见得他们的家庭环境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对于村子里邋遢的牛车自然是避之不及。
不过看到闻人笑上车以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却又不由得感觉脸红。
人家真正优秀的人物都能如此镇定的面对这种情况,而他们这几个只是喝了几口洋墨水的人却自视清高,对比下来,他们与闻人笑的境界高低立见。
虽然这并非是闻人笑心中所想,而是他们几个自我纠结。
实际上闻人笑上车以后也是忍受不住牛车上的那股气味,整个人都往陈语堂的身边靠拢。
陈语堂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杂草的气息,因为他时常上山去布置捕猎的陷阱,所以日积月累就沾染上了这种清新的气味,靠在他身上,仿佛整个人在浸在了灌木之中。
陈语堂知道闻人笑对做牛车心有抵触,这几天带着闻人笑来镇上也是让对方吃苦了,他微微抬起手将挨着自己的闻人笑直接搂进怀中,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低沉的声音响在闻人笑的头顶:“不舒服的话就闭上眼睡一觉。”
从镇上回村子的时间还早,闻人笑就算在牛车上小憩一会儿也完全可以。
“嗯哼。”闻人笑听到他的话,依靠在陈语堂宽厚温热的胸膛上,缓缓闭上眼,嘴角微微翘起。
陈语堂手揽着她的肩头,时不时轻轻的拍抚着,有几分宠溺在其中。
赶牛的同乡人在前面听到了陈语堂安慰闻人笑的话,笑说道:“你们这小两口啊,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我跟我媳妇儿结婚后也是这样,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再腻歪就不成体统了。”
陈语堂听到同乡人的话,心里却未有波澜,只是淡淡的说道:“管他旁人怎么看待,我只共与她恩爱就是了。”
同乡人闻言,先是愣了愣,而后才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还是年轻好啊!”
他们年纪大了,年少轻狂时期的那份无拘无束早已被消磨殆尽,如今做什么都被世俗的框架给约束着。
陈语堂没再搭话,他身边的闻人笑已经闭眼熟睡过去。
而同乡人也认真的赶着牛车朝着村里回去。
回到村子,闻人笑被陈语堂温柔的唤醒过来:“笑笑,醒醒,咱们到家了。”
“嗯?”
闻人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恢复了光亮。
环顾下四周,这睡了一路她脑子还有点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