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啊。”戚长敛笑意更深,“你不是挖了好些天了,挖通了吗?”
祝神脸色当即变为灰白色:“你知道?”
戚长敛只是笑。
祝神向前迈了一步:“你一直都知道?”
他看着戚长敛的笑,握紧了拳头,胸腔中有一股气砰的炸开。那股气不仅是他数日以来一直寄以希冀的一点力量,更是对戚长敛从头到尾都在戏耍他的愤怒。
如今这股气爆开了,他唯一的希望随之湮灭了,愤怒也烧沸了他浑身的血脉。
“为什么!”祝神冲过去,到了戚长敛一臂之遥的地方被帝江锁遏制住脚步,他不要命地往前挣,脖子和额头被锁链勒得全是青筋。
祝神崩溃了,眼里满是血丝,说不清眼眶里打转的那点水光是气出来的还是为自己难过。他像个撒泼的孩子那样冲戚长敛怒吼着:“你明明知道!你知道!你就这么看着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笑是不是?是不是啊?啊?!”
他双眼眨动,一颗极大的眼泪从上下睫毛间滚落出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究竟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我天天像个畜生一样被你锁在这儿,还要拿给你取乐!到底为什么!”
戚长敛抱臂不动,他很想去为祝神擦一擦眼睛,但十分清楚此时伸手必定会被挠一爪子。
于是他按捺着,平静地开口:“凉宗七步剑,是凤辜教你的吗?”
“去你的凉宗七步剑!”祝神这次直接打断他,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你想知道,你去学好了!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算哪根葱?你给我滚!”
这话显然激怒了戚长敛,祝神还没说完,就看见他皱了眉头。
果然,下一刻,祝神浑身如万箭穿身般疼痛起来,没来得及骂出口的话也哽在嘴里,差点让他咬到舌头。
看祝神痛得跪在地上涕泗横流,总算老实了,戚长敛才向前一步,试着朝他伸手:“祝神€€€€”
“我不是祝神!”祝神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仰起头时,目光里是赤裸裸的恨,“我是祝双衣,不是祝神!”
戚长敛忍无可忍,扬起手掌扇在祝神脸上:“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是祝双衣……”祝神这次跟他倔起来,痛得牙齿打颤也不肯服软,“不是祝神!”
戚长敛又是一巴掌:“你再说一遍!”
“我是祝双衣,不是祝神!”
这回戚长敛的手停在半空,不打了。
他慢慢放下胳膊,眼底森然,点了点头:“好,好。”
说着,他蹲下去,捏起祝神的下巴:“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凤辜是不是?”
祝神大口喘着气,对着戚长敛,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
良久,他抿紧了唇,猝不及防往戚长敛脸上吐了口血水,本来要笑,但因疼痛变得面目扭曲,只眼中满是讥讽地说:“我不告诉你。”
“那就是凤辜了。”
戚长敛松手,施施然起身,俯视着祝神,末了拿起桌上那盏油灯缓步离开:“你既然这么喜欢他,就尝尝跟他待在一起的滋味吧。”
他将手里的油灯扔进雪地,灯火瞬间熄灭,烛台倒在雪中。
戚长敛抬手关门,与此同时,房里传出祝神嘶哑凄惨的哀嚎€€€€他既然能控制祝神的痛觉,便能细致到将那样的痛楚造成幻觉。此时屋子里的祝神,大概已经痛到以为有千万条蛇在啃咬他的身体。
惨叫持续了一天一夜,后面祝神的声音弱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呜咽€€€€疼痛并没减轻,只是他的力气用光了。
没多久,戚长敛听见里面撞墙的动静。
他再次打开门走进去,拎起墙角奄奄一息的祝神,从身上拿出一颗裂吻草,举到祝神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