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尖酸刻薄的一番话如冬日里的肃杀寒风吹拂着薛锦楼的心,一瞬间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预料过莹儿会因康嬷嬷的死而怨恨上他,却不知晓这怨恨之语从她嘴里冒出来以后会带给他如此积毁销骨的痛意。
薛锦楼哪里是最在意莹儿肚子里的孩子?他对孩子所有喜欢都来源于莹儿这个人。
爱屋及乌,若这孩子的母亲不是莹儿,他哪里会把它当一回事?
此刻的莹儿已然陷入了一个寻不到出路的死胡同里,她无法纾解心中对康嬷嬷的歉疚之意,如同钻入死角的困兽,只能流着泪凄厉地质问着薛锦楼。
薛锦楼甘愿做她的出气包,他只怕她过于自苦,以至于伤了自己的身子。
“你知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心爱于你,才会对你与我的孩子多了几分喜爱。”薛锦楼冷静地立在莹儿身前,没有罔顾她的意愿而贸然触摸她,只是这样沉静地试图浮萍莹儿心里的褶皱。
莹儿的心里千疮百孔,她甚至看不清眼前薛锦楼的样貌,只能依稀察觉到他话里话外透出来的伤心,这样的伤心如此显眼,顷刻间已飘入莹儿的耳畔。
她一怒之下不惜以锥心之语伤害着薛锦楼。在知晓康嬷嬷死讯的一刻钟里,莹儿甚至忘记了尊卑贵贱,只是循着自己的本心将一切的罪责归咎在薛锦楼身上。
没有他,康嬷嬷的确是不会惨死。可若是当真没有了他,莹儿与康嬷嬷也不会酿成今日这样深笃的情谊,她不可能获得这般然的地位。
只怕如今的她还在刘氏身前做个最末等的粗使丫鬟,哪里有今日这样的富贵日子可享受?
莹儿知晓自己的行径与端下碗骂娘没有半分区别,她只能恹恹地阖上自己的杏眸,任凭泪水在她素白的脸上任意流淌。
“三爷先回去吧,让我静一静。”莹儿终于恢复了理智,她意识到自己在与薛锦楼对峙下去,只会因情绪失控而说出更多难听的话语,便如此出言。
薛锦楼担忧莹儿的状况,却也明白此刻的她最需要的还是无比安静、无人打扰的空间。
“好。”他爽快地应了下来,而后便在莹儿泪意涟涟的注视下缓缓走出了厢房。
在他离开之后,莹儿也终于不再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哀伤,当即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声凄厉又伤怮,似在为自己遭受的无妄之灾而伤心,又似是在以哭声缅怀惨死的康嬷嬷。
她不知晓的是,放心不下她的薛锦楼并未走远,只是长身玉立地伫立在廊道上,木然地听着莹儿的哭声。
他心如刀割,对婉仪公主和王若霜的恨意也达到了顶峰。
这些人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便能随意欺。辱宰杀旁人,他会让她们明白这样狠厉的做法会如何地自食恶果。
*
王若霜听了刘氏的劝语之后,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又因她娘家的嫡母上门来看望了她一回,话里话外透出王大人即将要升官的意思。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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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衔月爹爹再往上升一升便是四品大官。
此等消息如迷蒙的夜色里炸出了漫天绚烂的烟火,在一夕间给予了王若霜莫大的支撑。
“母亲可要好好劝劝父亲,让他好生当差,只有他的官位往上升了一升后,女儿在薛国公府里才有倚靠。”王若霜从妆奁盒里拿出了一支翠蝶振翅的通体金钗,忍痛递给了自家嫡母。
王夫人接过了那成色极好的金钗,饶是她嫁给王父二十余年也不曾佩戴过这般富丽精巧的金钗,当下便笑道:“你果真是嫁了个好人家,也知晓孝敬母亲了。”
王夫人离去后,王若霜便对身边的桃红等人说道:“父亲升了官,又有婆母在一侧为我说好话,三爷不会休弃了我吧?”
桃红觑了眼王若霜面容上的谨慎之色,又见她因害怕的缘故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中颇为感慨,嘴上便说道:“夫人放心,三爷总要顾忌自己和薛国公府的名声,不会把事情做绝。”
桃红心里却在感慨:夫人今日心中如此害怕,那一日想要暗害莹儿姑娘的时候怎么不三思而后行呢?
王若霜正在为了自己的处境而窃喜的时候,却听见屋外的嬷嬷在廊道上与人起了争执,争执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飘入王若霜的耳畔。……
王若霜正在为了自己的处境而窃喜的时候,却听见屋外的嬷嬷在廊道上与人起了争执,争执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飘入王若霜的耳畔。
自那日薛锦楼砸碎了房里所有的陈设器具之后,这消息便在顷刻间传遍了整个薛国公府,谁都知晓她王若霜不得夫君的欢心。
云霄院的下人们便愈不把王若霜当一回事,传膳用膳这样的小事还要她撒下赏赐的银两来哄得下人们为她办事。
王若霜的心里早已包了一肚子的火,只是碍于薛锦楼的面子不好作。
昨日她身边的桃红去大厨房领了她们主仆几人的晚膳,在刘氏的关照下大厨房尚且不敢糊弄王若霜,只是吃食也比成婚后的那几日逊色了许多。
“当真是可笑,自从三爷把那莹儿带回云霄院以后,院子里的下人都卯足了劲地去莹儿跟前谄媚讨好,只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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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