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却没了动静似的,铁笼锁着,谁也不知她还有没有气息。
唯有赧渊在地?上拼命挣扎,一声声地?嘶吼:
“放开我,她伤了这么重会死,你们疯了,放开我。”
“她是江树明的女儿!!!”
“你们把我杀了,把我杀了啊!”
蒋华翰却无动于衷,不送医院,江微就?是被高尔夫球砸死的。
下一秒。
赧渊像条被打惨了的狗,声音沙哑悲哀:“我说?,我告诉你东西在哪。”
蒋华翰半眯眼,还未言,旁边的人却先接了一个电话,走过来侧耳低语:“找到路汐了。”
找到了啊。
蒋华翰瞬间改变了主意,那抹清晰的杀念浮现眼中,对赧渊无情说?道:“你的话已经没有价值,你喜欢她?一条野狗也想做江总的女婿?那我替江总试一试你的真情。”
下秒。
被关在铁笼里?的江微犹如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红花,让蒋华翰亲手,当着赧渊的面直直推了下去。
“啊啊啊啊——”
天边红日逐渐升起,映在了赧渊鲜血从额角蜿蜒流过五官的面容上,他疯了一样,暴怒至极地?推开了强行?压制自己的两名打手,像离弦的箭冲过去,狠狠地?将蒋华翰撞开,忘记恐惧大海的本能朝悬崖跃下。
这刻,他的灵魂终年被困在这一年盛夏,与江微皆亡于深海。
第49章
“宜林岛这片海域被污染后,家主已经急召了二公子回归家族数次,这次下最后通牒,还不回去,要对他家法伺候。”
“凌晨已过,家主给的期限到了。”
“二公子回不回?”
“没看刚才头顶夜空很嚣张飞过的直升机,是又来了三位惹不起的,二公子应该是会和?他?们一起回,况且已经下指令让我们先离岛一步,还把别墅里的人都撤了。”
……
人声?悉悉索索,却?在路汐纤细的身影从棕榈林的小道晃出来,循着方向跑过去时戛然而停了,她的步声?却?不能停,内心清楚可?能迟一秒就无?法?再见到容伽礼了。
夜幕下那栋欧式洋楼的别墅仿若近在咫尺,差一点儿,就差一点,路汐下意识伸手,想去触及,突然鼻前被一只宽大干燥的手掌捂住。
“唔!”容伽礼救我。
“猫抓小老鼠的童话游戏结束了。”
身后,是鼻梁烙印着刀疤的男人冷笑一声?,字字重若千钧的宣判响在耳侧,路汐的透白指尖僵在了半空,在黑暗中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别墅离自己愈发?远,直到消失。
显然先?前灯塔的时候他?轻敌让路汐逃走,在雇主面前没讨到好脸色,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不想在宜林岛跟路汐继续玩下去,那只手陡然用力,掐着她的侧颊:“知道像你这样不乖的小孩被抓到都会是什么下场吗?”
路汐被他?往码头方向拖拽,不论如?何竭尽全力都挣脱不出被禁锢,她痛得闷哼了声?。
男人的嗓音里溢出一丝丝狠意:“锁笼子里沉海可?惜了,这副皮囊生得这么好,我看?了都手痒,想把它一点一点生剔下皮来,拿去做成标本收藏。”
他?冷厉的话裹着咸腥海风,刮过路汐的脸,瞬息间在脑海中掠过了很多念头:
江树明的疯人院病房很多,随便一间就能把她囚禁到死,从今往后,她没有名字,只有被纹在锁骨上的精神?病人档案号。
江树明想把宜林岛这座蝴蝶自然保护区域改造成人间炼狱,在海洋里饲养吃人的鲨鱼群,一旦被关在这里面,锁进笼子沉海将会变成最慈悲的死法?,至少不会活生生啃食到尸骨无?存。
她会求死不能,美貌带来的噩梦,会让她一直遭受非人的虐待。
她还不知道赧渊有没有成功把信封放在杨警官家里。
还没有亲眼看?到江树明被送上法?庭审判罪行。
甚至还未来得及见容伽礼最后一面……
他?会忘记她吗?
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之后,还会记得曾经在这座岛屿与一个跳芭蕾的少女相爱过吗?又可?能记得的是她无?情抛弃了他?,甚至分手时冷冰冰说他?这个天之骄子不如?活在阴沟里,被人视为丧家犬的赧渊。
路汐一直睁着的眼睛,被泪水晃得几乎要失去视物的能力,这种绝望的幻想却?让她心有不甘,不停地告诉自己还有机会,只要没被抓回江家,就有一线希望。
一线希望的念头在心底升起瞬间,她被这个凶神?恶煞男人强行拽进另一个通往码头更近的沉暗窄巷,隐隐约约间,她望着前方街旁还在营业的商铺,很突然地,有道身影走入了视线内。
路汐心头震动?的刹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想看?清那身影,却?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像极了容伽礼的轮廓。
她开始什么都不顾地挣扎,完全无?视着耳边的警告声?。
甚至是张口,犹如?应激一样将捂着自己鼻前的手掌撕咬到血肉模糊,钻心直达大脑的疼痛激起对方狠意,所以毫无?意外地,路汐被掐住细脖,瞬间天旋地转地重重撞在灰白低矮的墙壁上,又摔了下去。
“妈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非得让老子把你搞一顿。”
刀疤的男人额角青筋突起,甩了下手掌血沫,大步朝地上的路汐走去——但就在这时,有个慵懒冷淡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喂。”
他?目光凌厉回首,却?看?到一个极年轻的男子靠在连招牌都没有的店铺石柱前,气质很特别,身上清清爽爽什么都没有,只有单手插口袋露出的腕骨上戴着这块刻着家族的古老族徽名表。
而另一只手,指间夹着的那根萦绕起袅袅白烟的雪茄,显然是刚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