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齊曕沒有說穿她的身份……可是,他說的不是假話,就算他不說,他們也總有一天會知道。
姜嬈看向屋門,竭力壓下了自己翻湧的思緒。
一會兒齊曕回來了,她要怎麼面對他?畢竟,她剛剛硬氣地沒搭他的手。他會不會生氣?
姜嬈在心裡罵自己蠢,隱忍了那麼久,偏剛才亂髮什麼脾氣。
她思量著,該怎麼哄一哄齊曕。
然而,姜嬈忐忑等了許久,齊曕卻一直沒回來。算時辰,他早該到了。姜嬈不由有些擔心。
左等右等,姜嬈終於等不住了,叫了迎夏詢問。
迎夏道:「侯爺已經回來了,只是沒回眠山院,在溧潞院呢。」
眠山院是主院,溧潞院是二院。
——齊曕果然生氣了嗎?
姜嬈試探著又問:「侯爺在溧潞院有事忙嗎?」
迎夏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如實道:「侯爺的傷一直沒好好包紮,方才請了大夫過去瞧。」
「傷?什麼傷?」她一路沒發現齊曕受傷了啊。
「奴婢也是聽赤風提起,是在磐柳坡遇上垮山的時候。原本以侯爺的武功不會受傷,但當時忽然冒出刺客,侯爺急著救公主,馬車跑得太快躲避山石不及,車被砸爛了,侯爺也……也受了點傷。」
姜嬈愣住,說不出話。
當時鳴嬋被困,護她不得,千鈞一髮,是齊曕如神天將,一刀了結那黑衣人。
她那時,真的一點都沒看出齊曕的異常。之後,明知他坐的馬車在垮山中被毀,她竟也沒想過,他是如何脫身、有沒有受傷。
姜嬈去找齊曕的時候,齊曕剛上完了葯,正在看臨兗府的山形圖。外袍鬆散,他懶得系,露出青白色的里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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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門外的腳步聲越走越慢,齊曕就知道是誰來了。
腳步到了門口停下,久久未有動靜。
「公主鬼鬼祟祟又在打什麼主意。」齊曕看也不看門外,目不斜視地審諦著手上的山形圖。
姜嬈面色一僵,恍然發現自己映在門上的影子,懊惱難怪齊曕罵她蠢,她真是變蠢了。
姜嬈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抬眼就看到齊曕衣袍鬆散。她忙垂下目光,又一寸一寸看回去,實在沒看出齊曕哪裡受傷了。但桌上還擺著藥瓶,足以證明迎夏說的是真的。
「侯爺。」姜嬈軟聲開口,嬌柔的嗓音藏了幾分欲蓋彌彰的責備。
齊曕聽出來,詫異地看向她。
「侯爺受傷了怎麼也不吭聲……」姜嬈一邊嗔怪,一邊朝齊曕走過去。
齊曕怔了怔。
「呵。」他忽地輕笑一聲,深看了姜嬈一眼,慢悠悠道,「該罰。」
——罰?罰誰?罰她嗎?
姜嬈腳步一頓,想了想,決定裝傻。
她小步走上前,甜甜地沖齊曕笑:「嬈嬈這回先原諒侯爺啦,下次要是再這樣瞞著嬈嬈,就一併罰過!」
她不知道齊曕是哪裡受了傷,也不敢去抱他的胳膊,只在他身側的凳子上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他。
齊曕覷她一眼,遞過去一隻胳膊:「抱這隻。」
姜嬈眨巴眨巴眼睛,一瞬笑開,依言軟軟地依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