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的世家小姐看見眼前一幕,有些直接嚇暈了過去——墨雲一劍貫穿了夷安的脖頸,鮮血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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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曕散漫倚在椅背上,神色居高臨下:「夷安長公主行事不端,有損國運,為邊關戰事計,殺之。」
他低頭看向懷中,本以為會看到小公主裝模作樣地躲進他懷裡,卻只見她盯著鮮血淋漓的畫面,眸光亮得灼人。
——嘖,仇恨都快溢出來了。
齊曕鄙夷地看了姜嬈一眼,抬手,寬大修長的掌籠住了她的眼睛。
汪希蓉並夷安近處的幾個侍女被血濺了一身,俱是嚇得神魂離殼,汪希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幾乎是連滾帶爬朝汪振跑過去。
到底是親生的女兒,汪振終究不忍,又看齊曕沒有要她命的意思,連忙伸出手要接住汪希蓉。
「汪大人。」齊曕忽然開口了。
汪振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汪小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齊曕說完,姜嬈驟然攥緊他衣袖的手這才慢慢鬆開。
汪希蓉被送去了萬香樓。
不過,去的半路她不堪受辱,在馬車裡自盡了。至於她究竟是自盡,還是汪家為了保住家族的名聲狠心將她殺死,便不得而知了。
這些都是後話。
馬車出了宮門,齊曕捉著姜嬈的手,低頭饒有興致地捏著她嬌嫩纖長的手指。
姜嬈偏頭看著他,宮門的喧鬧聲漸漸遠了,她的心卻撲通撲通跳起來。
夷安死了。齊曕一句話,她就死了。
那可是晉國最受寵的長公主,亡國以後她就像個螻蟻一般仰望著晉國皇宮裡的每一個人,她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將上殷姜氏遭受的一切,百倍千倍的奉還。
可是,她做不到。面對夷安的刁難羞辱,她也只能隱忍承受。
但齊曕,他做到了。
姜嬈今日沒見到韋泉思,又或許是他來了,但她沒注意到。所謂出氣,原本只是藉口,她以為至多只是口頭羞辱一番,可萬萬沒想到,最後真的出了口惡氣。
一個大仇人在眼前死去,雖死得便宜了些,這其中的筷感,還是完全碾壓了沒見到韋泉思的那點失望。
齊曕這個大奸臣,原來這麼厲害的嗎?
姜嬈從沒想過,「奸臣」二字,有一天聽起來也會這麼動聽。
齊曕察覺到身側人灼灼燙人的目光,抬眼看她。
姜嬈迅收起了笑容,可上揚的嘴角沒來得及壓下的最後一絲弧度,還是被齊曕盡收眼底。
縱使收斂了唇角,齊曕也依舊能看見姜嬈彎彎的眉眼,明澈眸子中掬著的笑意輕淺又甜美,全是得到了心愛禮物般的滿足。
齊曕沒拆穿她,復又低下頭去,只是一邊嘴角隱蔽地勾了一下。
「侯爺。」小公主忽然喚他。
齊曕抬頭,頰上驀地落下一個吻。
「公主。」齊曕喉結滾了滾,「臣可經不起公主撩撥。」
「唔,不是撩撥,就是想謝謝侯爺。」
齊曕搖頭:「這個謝法,臣不太喜歡。」
「那你——」話音戛然止住,姜嬈看著齊曕晦暗的眸,心裡冒出一個羞恥的念頭。
像是為了印證她所想,齊曕鬆開她的手指,往後靠了靠,拍拍腿:「上來。」
口吻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姜嬈只彆扭了一瞬,旋即乖巧掀起裙裾靠了上去。
馬車顛簸著遠去。
宮門口,孟辭舟站在高大的宮牆下,定定看著徐徐漸遠的馬車,直到它模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再看不見。
他勾了勾唇,笑意不明。
萬香樓一事,齊曕又是殺人滅口,又是繞路回府,所作所為,原來不過是為了一個亡國公主的所謂清白。
呵,看來權勢滔天的清河侯,也並非真的無欲無求,他已經有弱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