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二天是个周末,太阳升起时,大部分舍友还在睡觉。王梅决定去附近的菜场逛逛,寻一些大家爱吃的食物,于是,提着菜篮去附近的菜场。
昨晚听女儿说,在距离此屋一公里处有个城中村,里面除了老少村民,还有各类小商铺和菜场。王梅觉得城中村很是稀奇,但凡她没见过的、没听过的,她都想去瞧瞧。
奇居农贸市场大约有二十个摊子,包含十来个卖蔬菜的,几个卖肉的和一、两个卖鸡鸭的摊子,市井气息浓厚。一见这熟悉的场景,即使一眼可以望尽,但王梅仍然无比欣喜,已然忘却这几日的疲惫。她来回穿梭于各个菜摊之间,脑海中反复想着中午要做的菜,“咕咾肉、不老鸭、荷塘小炒、莲藕汤。。。。。。”
“达力,你知道奶奶去哪了么?我怎么都没看见她?”李道才把一楼转了个遍,也没看到王梅,不禁担心起来。
“我哪知道,我起来的时候就没见奶奶!”达力一边回应,一边想要跟姑姑打听昨天那位胡子大叔到底有没有找到儿子。
“奇怪,她去哪了?”李道才先是打开冰箱,然后搜索储物柜,最后钻到饭桌下,所有他认为比较大的地方都去找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他夫人。
李爱菀实在看不下去,这老头不会老年痴呆吧!忙说:“没事干,正常人能往那里钻么?”
达力和姑姑想的一样,但他觉得爷爷的异常可能和昨天那场意外相关,不知道是不是哪个黑道把他爷爷给打傻了。
“爸!妈或许是去买菜了。昨天她问过我附近的菜场在哪,我想她今天起了个大早,估摸着就是去那了。”李爱菀特意提亮嗓门,想吸引他的注意。
李道才不想搭理她,以达力为靶子,转头问达力,“小子,你知道菜场怎么去?”
达力此时真觉得他爷爷的脑子坏的了,或者是得了什么混淆症?达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哪知道?”
“出门,迎着太阳的方向走一公里就能看到!”李爱菀走到达力面前,漫不经心地说。
达力此时觉得姑姑也得了混淆症,他们两人说话都是对着达力说,仿佛达力才是他们对话的对象。
李道才对比儿子,受得伤不算深,休息一夜已无大碍,可一想到这两天生的事,他就觉得自己的命悬在刀刃上,不寒而栗。而他获得平静的方式,就是看着自己老婆做菜。
他快朝奇居农贸市场走去。
“嘿,你是不是偷了我家包子?”一个身穿灰色麻布长袖、头戴厨师帽的中年人揪着一位老人的手,这位老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对不起,我真的好饿,感觉再不吃东西要死了!”老者双手合十,不停地祈求着包子的卖家。
他们的争吵使原本熙熙攘攘的市场热闹些许,三五群人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哎呦,看他多可怜啊,就当积德行善,算了吧!”一个胖大婶不忍心老年人晚景惨淡,直摇头。
一个中年鹰钩鼻的男人怼道:“别是个惯犯,不要可怜,老年人就不用付钱么?惯得就!”
王梅听到争吵,挤到人群中间,听见了议论的大致情况,很不忍心。“这位老年人吃了多少钱的包子,我来付吧!”说完,她从袖口里拿出了1o元钱,递给卖包子的中年人。
老年人此时已没什么力气,侧靠在包子铺边上的桌子,喘着粗气,细细的汗珠顺着鬓往下流。
王梅走到他身边,看他样子估摸有7o来岁,正想要伸手搀扶,旁边一大婶提醒:“小心这老人家一被你扶就倒哦!”
王梅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搀扶着老年人的右胳膊,准备把他带离人群。
突然,包子铺一个油腻的女人从门店里冲了出来,只见她满脸油光、头稀疏、痘斑满脸,她直愣愣地走到老人身旁,破口大骂。
“你这个老不死的,吃了两个包子就算了,是不是偷了我们家的辣椒酱秘方!”
灰麻布做包子男人很是不解,“老婆,你的意思是?”
油腻女人急起来并不看是不是公众场合,老头、老公一起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平日里这胖女人做主惯了。
王梅看这包子铺的两人不像善茬,右手拦着油腻女人,左手护着老年人。“你说,你有什么证据说他偷了你们家辣椒酱秘方?”
“废话,从刚才到现在不就是他鬼鬼祟祟,除了他还有谁!”油腻女人不分青红皂白,那张满是肉油的嘴噼里啪啦冒出一堆理由。
“搜他身吧!”油腻女人很是佩服自己的高智力,左手一挥,“快来!”
那个灰麻衣男遍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他一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但不小心看到母老虎大人那凶狠的目光,两手就不自觉的拿了出来。
“你们太不尊重人了!”王梅打下灰麻衣男的手。油腻女人越觉不爽,直接揪起王梅的头,王梅本是温厚的人,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于是,她同一时间,揪起油腻女的两个辫子。
“呦,逛菜场还有热闹看,实在是值得!”李道才没看到老婆,倒看到了一出好戏。他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就知道人群中间一定有事。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李道才见最前排两女人中间有一个空挡,于是,他使出缩骨功钻了出去。
“加油、加油。。。。。。”李道才越喊越不对劲,“这。。。不是我的夫人么!我的天!”李道才认出王梅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想过要置身事外。他冲上前去,冷不防冒了一句,“停下,我是警察!”
“什么,警察!”两女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朝李道才望去。王梅这么一看,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这个老头不仅偷吃了我们家包子,还偷了我们辣椒酱的配方,那可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油腻女人马上大吐苦水,好像已经做实了老头的偷窃事件。
李道才绕着老汉看了一圈,又走进包子铺转了一转。“你们的辣椒油配方是放在哪的?”
“就放在蒸锅下面的左侧抽屉里,早上还在,刚刚却不见了,肯定是这天杀的老头!”油腻女人接着说。
“你们看,这位大爷的鞋最起码4o码,鞋上还有沾有泥土,他要是走进去,多少会带点泥土渣,比如,这卖包子的桌子旁是有些泥土痕迹的,但内屋的抽屉下面完全没有泥土的痕迹!”李道才慢慢地解释着。
“那是谁拿的呢?”油腻女人紧接着问。
“我想或许是个小孩!你对对看地上的鞋印,因为地上面粉的衬托,能明显看出除了你们两人的脚印,还有一个34码左右的脚印!”李道才很欣赏自己的推理,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头。
“愣子,出来!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油腻女人火冒三丈,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骂这个憨憨的小孩。
“我刚刚彩纸用完了,看到抽屉里一张彩纸,就顺手拿来用!”小孩被她这么一问,不禁哭了出来。
在一阵嘘声中,李道才、王梅带着老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