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回想了下,难怪几日前,他受邀前去符城商会会长庄老板家中做客,谈过正事之后,庄老板手里头端着茶杯,笑睨着问了他一句,礼物可选好了。
“南倾啊,你们年轻人对年轻人的喜好会了解一些。依你之见,下个月挑选什么礼物送给雨新较为合适?”
他当时一时未能想起庄老板口中的“雨新”所指何人,只是既然庄老板会问到他意见,猜想那位“雨新”多半也是从前同他有过往来的公子哥。
也便随意说了几样公子们大致感兴趣的礼物,应付了过去。
现在想来,那位周老板固然是想要通过给周霖送礼,拉近同周家的关系,再一个,未尝不是为了在他面前卖一个好感——
那位庄老板同姚关月这帮人一样,都误会了他同周霖的关系。
若是连庄老板都知晓周霖要开酒楼一事,还提前备了礼,按照方才姚关月所说的,半个符城都知道的事,兴许当真不是夸张。
“抱歉,自从惊蛰前后大病一场后,记性便不大好。许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他日若是新店落成,定当送上一份贺礼。”
谢放手里头拿着装有画轴的长盒,不便作揖,唯有稍作欠身。
周霖不甘心。
他不明白,为何先前同他那般交好的南倾,近日连一次都未曾约过他。
因着心里头有气,讲话自是很难中听,“呵,说得倒像是雨新贪图二爷的一份贺礼似的。”
送上贺礼?怎么送?是亲自送,还是命人送,这里头大有讲究。
他疑心,南倾根本就是忘了,倒推说是病了之故!
姚关月左手握着折扇,轻拍着右手掌心,幸灾乐祸地睨着谢放,意思是“看吧,把人给惹火了吧,瞧你要怎么哄。”
把人气得连名字都不肯喊了,估计这下谢二是要退一层皮,才能将人给哄好了。
姚关月却是不知,谢放哪里有要哄的意思,只听谢放淡声道:“雨新误会。”
姚关月手中的折扇险些掉落在地上。
…
只这一句?
没,没的了?
得,这下雨新怕是要气得更厉害了。
果然,周霖气得扭头就要走,被梁学义、李楠两人给生生拦住。
“这么说,南倾,你这是……真不记得了啊?这是你的不对了,你看,都把我们雨新给惹生气了。”
“啊!有了,这样,罚你将手中的礼物送给雨新!”
“就是。还等什么‘他日’、‘来日的’,你手头上不正好有一份现成的呢么?来,我看看,你方才究竟在天逸阁买什么了。可适作为送给雨新新店开张的礼物。”
“哎,哎,仲文——”
梁学义、李楠两人自顾自地当起了和事佬。孙瀚宇说着,更是伸手就要夺过谢放手中的长盒。
姚关月赶忙收起手中的折扇,堪堪要阻止,还是迟了一步。
梁学义已经把手给伸过去。
谢放手臂回转,将装有画轴的长盒给放到了身后。
梁学义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
孙瀚宇一怔。
梁学义同李楠两人也都是愣了愣。
南倾是怎么回事?
南倾从来不是小气之人,过去他们要是这么闹,南倾肯定自己就会把东西给他们了,怎的……这回连看都不让看?
唯有姚关月将折扇抵着下颔,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样。
他就知道会这样。
自打他上回在街上碰见南倾,他便发觉南倾同过去很是有些不一样。
身上的疏离感强了许多,以那日他甚至不敢轻易同南倾随意说笑。
梁学义、李楠两人也察觉出离开了。
唯有孙瀚宇这个呆子还在那儿问:“真是送给家人的?别是送给哪位情人的吧?”
周霖见谢放连买了什么瞧都不让他们瞧,气性愈发大了,再待不下去。
反倒是听见孙瀚宇问的这一句,勉强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