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村里人吃饱饭也没有活计,多数人正在歇晌,就听见像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如丧考妣。这种哭法,爹娘再死得多惨啊,村里人也顾不得歇晌了,急急忙忙地出门,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等到了村前的街上,只看到吉刘氏号哭着进了里正家,把大伙吓了一跳,以为里正家出了事情,里正人挺仁义人缘也挺好,大伙看着情况更应该帮忙。都加快脚步到了里正家,看到里正的家里人都挺好的,也不像出事的样子,再听吉刘氏念念叨叨的,说吉富贵的不是,这才明白吉刘氏这是来里正家告状了。
到最后大家终于听明白了,去富贵家,正赶上吃饭,富贵让她一起吃,吉祥不愿意,她说了吉祥一句,富贵想揍她,推了她一下,吓得赶紧跑出来了,让里正给她主持公道!
“吉刘氏,不能光听你一家之言,也要听听富贵怎么说!”
里正说完,围观的人也说“富贵不是那样的人啊,以前你去他家不是吃就是拿,你不是还和大家显摆了吗?说富贵不能把你怎么样,还要供着你!”
“那是从前,富贵这个没良心的变了,吃他口饭,还要打我,养的闺女也没规矩,不知道孝顺老人。”
吉刘氏让人揭了短处,直着脖子还不忘数落富贵和吉祥。
“不可能吧,富贵那么仁义的人,不会打你的吧!”
“那不一定啊,现在吉富贵有钱了,瞧不起咱们庄乡了,现在都六亲不认了。”
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懒汉陈小六煽风点火地说。
“你拉倒吧,你天天去城里想白吃富贵家的馅饼,人家不给你吃了,你就添油加醋地诋毁人家,你还算人吗?”
“我怎么不算人。我是堂堂正正的男人!”
哈哈哈,周围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你算男人。只不过是没骨头的男人!”
“哼!”
陈小六一看说不过大家,抄着手,缩着脖子躲一边去了。别人爱说啥说啥,我就是不回家,我还看热闹呢!
大家吵吵嚷嚷的当口,同吉富贵一起长大的陈小年,看吉刘氏胡说八道,赶紧跑到富贵家,和富贵简单地说了下吉刘氏混闹的情况,两个人赶紧来到里正家。
“富贵,你赶紧说说情况,吉刘氏说你打她来。”
吉富贵看着一旁一脸滚刀肉样的吉刘氏说:“婶子,可不能空口白牙地说胡话,我什么时候打你来,你到我家后一声也没吭,坐下就吃饭,用筷子搅的都是口水,吉祥就说了王奶奶爱干净,你还说吉祥没有教养没规矩,大了找不着婆家,这是你作为老人说的话吗?”
大家听了以后,看吉刘氏的眼神变了,知道她是个没理搅三分的,她的话净是歪理。
“你还打我来呢?”
吉刘氏说完,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边哭边喊着,“我不活了,没天理了,侄子打婶子啊,不怕天打五雷轰吗?打了我就要赔我十两银子,我要去医馆看病去。”
那个样子就像戏台上的小丑一样,让村里的人大开了眼界。
“就是啊,打人就该赔银子,要不送衙门。”
懒汉陈小六不嫌事大地吆喝着。
“真敢狮子大张口啊,十两银子,够一家人吃一年的玉米面了。”
县城粮店的玉米面五文钱一斤,十两银子可不买千数斤。
“陈小六,你皮痒了是不,要不给你松快松快!”
陈小年向陈小六挥舞着拳头说。
“可别,可别,小年兄弟,我这就闭嘴。”
周围看热闹的人似乎有些明白,吉刘氏闹这一场是为了要银子啊,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递了个你都懂的眼神。
“陈小六,赶紧去县城找点活干,没粮食冬天你熬得过去吗?”
里正冲陈小六挥手,像轰苍蝇一样。
那边陈小六听到里正的话。也不看热闹了,灰溜溜地走了。
“吉刘氏。富贵打你哪了,打坏了吗?让我老伴给验验去。”
“里正叔,验什么伤,晌午我去地里看看麦子咋样了,走到富贵门口,听见刘婶子正在骂吉祥呢,说吉祥找不着婆家没人要,要是我早把她扔出去了,富贵够克制的,富贵都没碰她,她自己觉得没脸,才走的。”
陈小年对里正说。
“哼,你们关系好,穿开裆裤长大的,谁都知道你向着他!你说话不算数。”
吉刘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嘟囔着就是打来,就是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