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只高傲的猫,在被人类无意中掌握要领顺毛摸舒服后随着抚摸的动作不自觉地仰起了脸,陆瑞安专心致志给他吹头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他脸上,微微一怔,忍不住轻轻低眉笑了下,给祁扬吹头的动作放得更轻了。
“好了。”
“光好刺眼,关一下。”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紧随而来一阵能听见针落地响声的安静。
陆瑞安收束起吹风机的线,转身放回了原处,顺手关了主卧的灯。
祁扬听见陆瑞安的脚步声走向门口,然后停了下来:“那……晚安?”
祁扬不想他走,更不想分床睡。
可恶的陆瑞安一晚上都没能领会到他的真正想法。
祁扬没道晚安,气冲冲地喊他名字:“陆瑞安!”
“嗯?”陆瑞安不明所以地在黑暗中顺着声音望向祁扬,他对于祁扬的情绪变化很敏感,可现在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了。
“我手疼。”祁扬突然说。
陆瑞安吓了一跳,立马想起两个人下午吵架时祁扬说被酒瓶子扎伤了手,他正要开灯就被祁扬紧接的要求给制止:“这灯亮得我眼睛难受,不准开。”
他对陆瑞安的顺从还算满意,硬绷绷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分:“你困了就去睡,我疼一晚上没事,反正死不了。”
他的话实在不怎么好听,陆瑞安这次没来得及被他的态度弄得失落,便福至心灵地感觉祁扬可能并不是话中所表达的赶他走的意思。
于是他试探地往祁扬的位置走了几步,问:“我……帮你看看?”
黑灯瞎火的,连小夜灯都没有打开,这并不是个好的解决方案。
下一秒,祁扬便半推半就哼声说“行吧”。
陆瑞安没料到自己居然误打误撞试探对了。
他在原地又站了会儿等眼睛适应黑暗,勉强能看见床边的路,慢慢地往祁扬的跟前走。
——他要怎样在连彼此的五官都看不清的黑暗里,帮祁扬察看伤势呢?
这个问题没能在陆瑞安心头留存太久。
咚咚咚的心跳声把这个疑惑撞散了,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被祁扬抱着腰压在床上。
祁扬双手抱着他的腰,一只膝盖顶挤入他的腿间,贴在他颈侧的呼吸急促了些,两人彼此的心跳紧紧相贴。
陆瑞安不受控制地绷紧了身体,像是预料到接下来可能会生什么,紧张地攥了攥祁扬背上的衣服。
祁扬闷闷的声音从他颈边传出:“……没东西抱着,我睡不安稳。”
陆瑞安张了张嘴,没得出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原来只是把他当抱枕。
他的紧张消散了大半,腾出来的空间被迟来的失落填满。
他没有推拒祁扬,低低地“嗯”一声。
黑暗中,一阵摩梭窸窣声响过,两人调整到了彼此最舒服的姿势,祁扬悄悄收紧揽在陆瑞安腰上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祁扬贪凉,夏天的空调总是开二十度,这是会让陆瑞安冷的温度。
其实祁扬看得出来陆瑞安不喜欢,曾经也不动声色地调到陆瑞安习惯的二十八度,不让陆瑞安一味地迁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