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攸宁扭头,对上池醉琥珀色眸子的瞬间,池醉语极快道:“极寒界本身与魔主有深层联系,即便师父您很强,却还是会被掣肘,会有些麻烦。”
阎攸宁挑了挑眉,看来池醉对极寒界有一定认知。
只不过,知道的仅仅是浅层的。
他忽然想知道池醉会怎么做。
于是,当他被池醉拉到身后,身上又被甩上一件带着兜帽的黑色袍子时,默默地穿好站定。
这兜帽黑袍是婆海刹护卫所穿。
池醉飞思考碰上魔主该如何解释,同时,把他和穆晓霜身上的隐形符拿下来。
来人几乎是几个呼吸间来到三人面前,身形高壮,容貌英俊带着几分邪气,一身黑金衣袍更是衬得人如霸气天成,气势非凡。
“拜见魔主。”池醉垂眸低恭敬道。
“魔,魔主。”穆晓霜平时肆无忌惮,真见到魔主却是慌张起来。
婆海刹魔主用看蚂蚁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冷眼道:“汝等来此是想找死吗?”
穆晓霜躲在池醉身侧,她平时面见魔主从不低头,这次躲起来只是心虚带外人进来极寒界,她习惯性地抬看向对方,不料,魔主一身威压如山川海岳袭来,她止不住瑟瑟抖,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视线缓缓定格在来人的眼睛上,冰雪纷飞中,深蓝色的眼眸好似大海深处,是与魔主全然不同的瞳色。
“你、你不是魔主!”穆晓霜尖叫道。
池醉一愣,抬头之时将穆晓霜往后一甩,穆晓霜直接被甩到五丈之外,一屁股坐到地上时,傻愣愣地看过来。
闪烁冰寒的长剑幻化无数剑光朝来人而去,带着滚滚剑意,池醉却丝毫不惧,风霜犹如滔天巨浪扑向池醉的身体,像是要吞噬食物的巨兽,将人彻底包裹。
阎攸宁被犹如龙卷风的风雪屏障隔绝在数丈之外。
要不是隐约还能看到一抹红痕,都要怀疑池醉是不是已经被撕碎。阎攸宁微微眯起眼,只觉得池醉不该如此被动。
“池护法!”穆晓霜在后方惊慌地叫喊,她张皇失措,四处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左丘珩,“左丘前辈!您在哪里?!快救救您徒弟啊!”
“救与不救,还用你说?”阎攸宁侧眸反问。
话音落下,曾要撕碎修士的风霜在瞬间静止,紧接着竟是被融入那道红衣身影中去。
顶着魔主容貌的神秘人失声道:“怎么可能!”
还未等他再次施法,被冰雪覆盖的天地间忽然出现一道遮天火光,琉璃色的光彩闪耀其中,犹如一卷说不清道不明的江山湖海画卷,美不胜收,让人沉醉其中。
与魔主相似的人衣袍翻飞,面上显出恐惧,随后似是失了魂魄,不一会儿化作片片冰雪被卷入天光中,攻击对方的长剑瞬间回到风霜中。
穆晓霜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痴傻,还未回神,便被火光琉璃色刺的睁不开眼,流下泪来。
她捂着如针扎的眼睛,胆颤心惊,不敢再睁眼。
阎攸宁飞收起焚天琉璃卷,池醉的身影逐渐在风雪中清晰,手持长剑,却是站立不稳。
阎攸宁一把托住池醉,看到池醉脸色出现诡异坨红,身上更是滚烫,目光幽深道:“那人是极寒界灵识所化,已经逃了。它想吞噬你的灵力,你却把它那部分吞噬了?”
穆晓霜一惊,察觉到四周风雪骤停,就连原先肆虐的霜寒都消停了许多,勉强睁开眼,抹着眼泪跑到池醉身边:“池护法,你没事吧?”
池醉先是对穆晓霜摇摇头,而后松开阎攸宁的手,想站稳,腿下却一个踉跄,复又靠在阎攸宁身上,还想独自站稳,却听阎攸宁笑着道:“阿醉,你想学蹒跚学步的小孩吗?站不稳就靠着吧,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不成?”
“徒儿不敢。”池醉任由阎攸宁扶着,四下无人说话的诡异安静下,池醉注意到阎攸宁的视线,微微抬眸,对上含笑又似无奈的双眸。
阎攸宁忽然看向穆晓霜,又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
有了听命咒,阎攸宁的命令就算不开口,穆晓霜也能听到。
她虽然也很好奇池醉刚才怎么了,却还是惜命,憨笑了一下跑到另一边,远离二人后喊道:“左丘前辈,我堵住耳朵绝对不会偷听的。”
其实阎攸宁布下个结界,穆晓霜就什么都听不多了。
但阎攸宁就是喜欢戏弄别人。
池醉知道这点,蓦地回想起多年不曾回忆的过往。
阎攸宁以前也总是喜欢让他东奔西跑地买各种东西,还提出让他不能动用法力,只能用凡胎四处奔走。
初时,池醉总是跑得满头大汗,每当他将阎攸宁吩咐的东西拿到对方跟前,阎攸宁检查一遍,最后却塞回给他,捏着鼻子不满道:“今天就用这些药材泡澡,臭烘烘的,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