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傻愣什么呢?”阎攸宁问道。
池醉心绪激荡,瞬间回神,却又不得不收敛满心乱七八糟的思绪,闭眼胡编乱造道:“只是想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师父一般厉害。”
阎攸宁的眼里,青年匆忙地闭上眼,透着点慌张的感觉,纤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犹如画笔勾勒在光滑细嫩的皮肤上,说话间,因脸颊微微的震颤,一滴水从精致的下颚线低落,另一滴沿着细长的脖子延伸,最后朝着被药浴遮挡的胸口处汇聚。
池醉还真是长成了一副蛊惑人心的样子,阎攸宁也没逃过美色魅惑,晃了晃神后嘴角笑意渐深,似有些兴味盎然,而后低头翻起书。
一个时辰过去,池醉的脸上多了点血色。
阎攸宁将丹药塞入池醉口中,指尖触及柔软粉嫩的嘴唇,池醉无知无觉地吞了下去,凸起的喉结向下滑动了一下。
收回手,指尖触感犹在。
这一日,阎攸宁一个时辰塞一颗丹药,时不时用真气加热下药浴,十二个时辰在一边看书,一边欣赏小徒弟的美貌中很快过去。
池醉睁开眼时,先便对上阎攸宁耐人寻味的目光,眨了眨眼睛,现药浴有些凉下来,他保持着神情无懈可击,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心尖痒的感觉消失,张口,嗓子有些干哑道:“师父,我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阎攸宁笑了一下,收起戏谑的目光,站起身背对池醉,走到屏风外面道:“等会儿你把冰巽水冥功用法力刻在玉牌中,我想看一下。”
“好。”池醉在屏风后穿上衣服,走出来问道:“师父,您是有何用处吗?”
当初巫祺然是直接口述给池醉的,并无秘籍一说。
“你修行冰巽水冥功压制火灵根至今,其实和当初红莲心蕊的存在异曲同工,某种程度上都创造了水火灵根此消彼长的境地,你现在继续《水火既济卷》第三层,其实是事半功倍,但如果不好好修补灵根和丹田,最后可能会得来一个自爆而亡的下场。”阎攸宁的解释和魔功并无关系,池醉也并没有惊讶,想必已经想到过。
阎攸宁继续道:“你现在就给我好好泡药浴,每天一颗抚灵丹吃着就行,其他不要想。”
池醉沉默一瞬,随后便道:“师父想从魔功上找巫祺然的弱点吗?”
阎攸宁不置可否。
池醉不再多问,两人转移到书房,池醉提起法力,埋头将功法镌刻在玉牌中。
过于安静的氛围,池醉集中精神,一个时辰后,将玉牌交给阎攸宁,紧接着,低沉的声音悠然响起:“阿醉,你是如何从巫祺然那里得到这秘籍的?”
仿佛搔刮耳朵,控制不住心头痒。
“上位者对弱者不屑一顾,但又喜欢听好话,故而,若是桀骜不逊的强者表示对他臣服呢?”池醉垂眸的眼里带着嘲讽,清朗的嗓子犹如冰泉般叮咚悦耳,“巫祺然本身也有招揽能人的能力与胸襟,如果师父您不出现,徒儿可能真会安于此地。”说到最后还有些自嘲的意味。
阎攸宁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轻笑一声,道:“那还好我来了。”
平静的心湖又被轻而易举的波动,池醉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无意识微微拧眉。
黑衣男子笑得轻狂不羁,池醉心想这样的人不会被任何人事物束缚,可却为自己停留,这便是自己在阎攸宁心里最与众不同的地方。
但阎攸宁是你师父啊!
池醉你真的倾心于他吗?
你想清楚了吗?!
无数杂乱的声音在池醉的耳边喧嚣,他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痛楚唤回了神智。
阎攸宁现小徒弟的眼神太过全神贯注,药浴和丹药的效果奇好,琥珀色的眼睛之前满是沉郁,此刻透着水润,不过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委屈,让阎攸宁觉得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没委屈的哭过吧?”阎攸宁挑了一下眉,语气都不自觉得放轻放柔和了,还伸手揩了一下那两点泪痣。
池醉焦灼不安,对他人的冷漠姿态在阎攸宁面前自动融化,听到阎攸宁问话,刻意地放松了眉眼,否定道:“自然没有。”
“那一定是上辈子太过委屈,否则怎么会长两颗那么可怜的泪痣。”阎攸宁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调戏之嫌,咳嗽了一声,“凡生有此痣者,容易流泪,为师倒不曾看到你哭,想来也并不准。”
其实阎攸宁话没说完整,生泪痣者,今生今世注定为爱所苦,被情所困,原著中男二不就是如此。
不过照阎攸宁看来,这世界的池醉并非如此。
好在池醉似乎并没有被调戏的意识,反而有些恍惚,眼睑颤动,垂眸间,眼内似有波动却被长黑的睫毛遮了起来,只道:“确实不准。”
阎攸宁瞧着池醉这心不在焉的模样,恶作剧心起,手上动作变了变。
池醉震惊无比,眼睛立即瞪大了。
水润的瞳孔里倒映着阎攸宁悠然自得的笑脸,阎攸宁用两手捧住池醉两边的脸颊,缓缓朝内挤压。
此时,池醉惊慌失措的模样像只被炸毛的小猫。
阎攸宁笑着道:“去把第三层继续练起来。”手却没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