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琼只拿瓶水喝,说:“你身体怎么样了?”
“就那样。”苏清词道,“我会努力多活几天,活久一点,让景臣晚几年守寡。”
方琼怎么会听不懂苏清词言语中的故意挑衅。不过出乎苏清词意料的是,方琼这种性子的女人居然没有飙。情绪如此稳定,苏清词也不好盛气凌人了,既然不是来吵架的,那他也不必先下手为强,敛起气势,心平气和。
喃讽方琼说:“你是得好好活着,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总之不能比裴景臣先死。”
“啊?”苏清词摸不透这位女强人搞什么名堂。
方琼呼出口气,翘着二郎腿道:“或者可以说,在裴景臣厌恶你要跟你彻底分手之前,你不许死。”
苏清词冷哼一声,嗤笑道:“您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中听。”
方琼没反驳,即便现在勉强答应,她还是觉得荒唐,更不会对苏清词有改观有好感。如果采访她的内心,她还是坚定的反对这幢感情。
苏清词说:“所以您今天来是想告诉我,您勉为其难并且因为无能为力不得不同意我跟小臣在一起?”
方琼不置可否,生硬的把话题拐走:“陈灿灿前几天没忍住,跟我说,小臣一直在吃药,你知道这事吗?”
苏清词怔鄂:“什么药?”
方琼难以置信的眨眨眼:“你不知道?”然后恍然大悟的泄了口气,“我明白了,小臣的性子确实不会对你说的,要不是恰巧被陈灿灿撞上,他谁都不会说。”
苏清词最讨厌卖关子,不耐烦的皱眉道:“您到底要不要说?”
方琼:“小臣在服用抗焦虑的药,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希望你能问问他,问完之后告诉我一声。”方琼说完垂下眼睛,眼底闪烁而过的是身为母亲的担忧,和仅凭她自己根本打听不出来、只能寄希望于旁人的失落。
方琼走后,苏清词坐在沙上出神,半个小时过去,他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一动没动。
护士推车进来,温柔友善的说该打针了。苏清词起身道:“等我回来再打,温院长在办公室吗?”
*
温萌萌办公室挂满了锦旗,除此之外还有两座鱼缸,总共养了上千条热带鱼,一起游动时相当壮观。在窗台上还有一排多肉,温萌萌喜欢多肉,平时都交给带的学生打理。而在她办公桌上的一盆栀子花,却是她亲自照料,从浇水施肥全部亲力亲为。
房门敲响,温萌萌抚了抚老花眼镜,见进来的是苏清词,忙放下手头码写的病历,问他有什么事。
苏清词说:“您认识的知名心理专家,我想要他们的名字。”
温萌萌拿钢笔和纸,写下一整排她能想起来的知名医生,递给苏清词时又想到什么:“对了,还有赵医生。”
苏清词道:“赵医生不用写,我知道。”
毕竟自己在赵医生那里看过病,很熟悉,不用温萌萌提示。
温萌萌:“小词,怎么突然打听心理医生了,是不是你……”
“温院长忙着吧,我回去了。”苏清词开门走出办公室。
名单很长,一个一个打过去确实很花时间,况且这些专家十分具有职业素养,压根儿不透露患者信息。
能联系的都联系了,只剩下一个落网之鱼,赵医生。
苏清词记得赵医生的手机号,在拨号键一点一点输入。
黄昏了,金色的余晖洒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赵医生,我是苏清词。”苏清词掐着手机,感觉咽喉紧致,呼吸不畅,“您有时间吗,想约您见个面。”
第62章
苏清词输完液,跟护士长和管床大夫说一声,穿上外套,换上运动球鞋,临走前看见衣架上挂着的米色围巾,想起裴景臣老是跟他念叨出门记得戴围巾。苏清词系好围巾,又从抽屉里拿出裴景臣前几日买的新手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后,这才叫了辆出租车,去约好的咖啡厅碰面。
赵医生先关心苏清词的身体,再慰问苏清词的心理,简单寒暄几句后,赵医生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是你又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