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此次请师父出山,是为了救挚友宴祭酒。
他身患肠痈近两年,其间反复作,如今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肠痈,也就是阑尾炎。
患病近两年,其间反复作,可见是慢性的。若是急性,只怕早就没命了。
这病搁她前世,也就是一个小手术就能解决的,放在这古代真可谓不治之症。
田光道,他为其治疗过几次,每次稍有缓解后,没过多久又会复。
他也曾就此同太医院的师兄弟和同僚们讨论过,医书也翻了许多,仍旧是没什么好结果。
田光束手无策,又不愿眼睁睁的看着挚友丧命,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给师父去信,请他老人家出山。
邱神医问那位患者现在哪里?
田光道:“就在城西宁康坊帝师府。我这位挚友名唤宴子归,现任国子监祭酒,是宴帝师的独子。”
邱神医道:“宜早不宜迟,下午就去看看吧。”
“弟子代挚友多谢师父,弟子这就去宴府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听说邱神医已经到了京城,并且下午就过府为儿子诊病。
宴老帝师十分激动,当即就要安排车马亲自去青州侯府接人。
田光生怕这位祖宗太过激动撅过去,于是连连安抚说,师父用过午食就来。
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么大的年纪了,万一弄个中风可不麻烦!
师徒俩吃过午饭,稍事休息,便起身前往宴府。宴府的马车已经在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
到了帝师府门口,见中门大开。宴帝师竟是亲自带着全家人出迎,由此可见宴家对邱神医的看重。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邱神医师徒几人被迎入帝师府,直接被请到了病人的院子。
床上的人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面色白中带青。若大个人,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了副骨头架子,也是可怜。
听见神医来了,忙挣扎着要下床见礼,被邱神医给按住了。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确定就是慢性肠痈。而且,病人由于患病时间过长,其间反复作,已经形成了肠梗阻。
团子看到师傅面色凝重,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然当着病人和家属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她的年纪着实太小了些。
只能轻轻的拽了拽邱神医的袖子,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师徒两个朝夕相处久了,也培养出了几分默契。邱神医就同宴家人道:“可否容老朽师徒辩证一二?”
邱神医这般说,想来是涉及师门不传之秘。宴家都是聪明人,自然应允。
于是特地劈出旁边的花厅,遣离府中下人,留师徒几人说话。
待屋中只剩师徒三人,邱神医方才问小徒弟:“清宝。这位病患的病情,在为师看来都是必死之相,你可是有不同的见解?”
蒋禹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田光,邱神医了然道:“说吧,你大师兄是自已人,可信。是断然不会泄露你密秘的。”
蒋禹清这才道:“我们肠子的最末端,有一截没什么大用的肠子、叫作盲肠,也叫阑尾。
一旦人的阑尾、进了脏东西,排不出去就会炎,这就是阑尾炎,也叫肠痈。
宴祭酒的肠痈、已经展到了重度,伴有严重的肠梗阻,必须要打开腹腔,把这段被污染的、肠子切掉,清理掉肠子中的污物,再缝合起来,才会好。”
呼——哎呀,妈呀,句子说长了真累死个人。
这个小身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
她话音刚落,邱神医和田光立刻激动了。邱神医双手扶着她的小肩膀:“清宝,你知道扁鹊天医术?”
“什么是扁鹊天医术?”
“就你刚才说的,打开病人腹腔切掉得病的肠子。”
“哦,我的传承里,管它叫外科手术。”撒谎什么的,真心累,可她没办法。
总不能说,她活了两辈子吧,那也太扯了。
“传承?”
“嗯。”团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奶声奶气道:“就在这里,我一直知道。可是爹爹和娘亲说,不可以告诉别人。否则会被人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