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了何事啊?为何突然就净街了?”
“不清楚啊,顺天府跟五城兵马司的人全出动了,这阵仗闹得不小啊!”
“莫不是行刺天子的贼人抓住了?”
“真的假的啊,说起来天子即幸西苑落水,这事儿本就透着古怪……”
“慎言啊!!你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随便私议的吗?”
“快看,是厂番!!”
翌日。??。??????????。?????
临近西市的京城诸坊,大批出动的差役与兵卒,将必经西市的街道悉数戒严,这让很多人都议论起来。
处在天子脚下,京城有任何风吹草动,那便会以最快的度传开,在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随着一批批西缉事厂的厂番,押着一批被逮的硕鼠败类,浩浩荡荡地朝西市方向游街赶去,不少围观的群体听到所喊,没有一个不感到震惊的。
“铛!!西缉事厂奉旨办差,经查内廷下辖兵仗局,欺上压下,丧心病狂……奉天子上谕,将所逮奸佞悉数押至西市剥皮填草!”
“兵仗局掌印太监王朝辅,自接任掌印太监以来,多次截留内帑拨银,将直供京营所造军械、火器以次充好,前后贪腐不下数十万两……”
“兵仗局监督太监常进忠,自接任监督太监以来,截留内帑拨银,盗卖军械火器,暗中索贿行贿……”
“兵仗局提督军器库太监刘镇河,自接任提督军器库太监以来,监守自盗,参与盗卖军械火器,放纵麾下欺行霸市……”
“兵仗局王恭厂掌厂太监柳进忠,自接任掌厂太监以来……”
在开赴西市的途中,一名名身强力壮的武宦,手持铜锣走在最前列,迎着无数道投来的注视,将该批所押罪宦犯下的罪行详细公布出来,这让围观的众多群体,不少都变得激亢起来。
天啊,居然贪腐这么多银子!
关键还是贪的天子的内帑银。
很多人在听到这些时,不少都很是震惊。
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甚至有一些有心者,在听到这些数额时,在心里暗暗盘算起来,竟现这些贪的银子高达数百万两!
这都是怎么贪的啊!!
不了解实情的人群,无不是感到震惊。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上述被贪的这些银子,是从天启元年算起,直到不久前被西缉事厂查明,经年累月下才贪的总额。
“真是够丧心病狂的啊。”
“谁说不是啊。”
“一帮天子的家奴,居然敢贪天子的内帑银,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哼,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就是,只怕那帮官老爷们,一个个比这帮家奴贪得更多。”
骑在马上的方正化,面无表情地朝前行进,然而街道两侧聚集的人群,交头接耳议论的那些话,却很清楚地被方正化听到。
今日在西市进行的处决,该批要剥皮填草的群体,无一例外全都是兵仗局的太监宦官,且内廷有司的诸掌权太监,无一例外全都要前去观刑。
在京城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且不说京城上下会有何反应,单单是在内廷,方正化却明白一点,他今后必然会被很多人敌视。
此次彻查兵仗局,跟先前整饬御马监,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尽管说御马监也有不少人被抓,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大张旗鼓地在京宣讲,将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公之于众。
先前处决御马监的人,是直接押到西市的,没有多讲其他,便一个个凌迟处死了。
现在呢?
方正化紧攥着所持缰绳,眼眸在不经意间扫视一圈,看到那些开始骚动的人群,方正化剑眉倒张起来。
从今日起,他方正化,不!是整个西缉事厂,除了无条件臣服于天子,以得到天子的信赖与倚重,他们已与内廷有司彻底割裂!
摆在方正化眼前的路只有一条。
那便是无条件忠于天子,不管天子说什么,要做什么,他方正化也只有服从地份,倘若没了天子的信赖与倚重,那他会死得很惨!!
“厂公。”
“厂公。”
不知不觉间,西缉事厂的队伍开赴至西市,提前抵达的高时明,穿着那身艳红的蟒袍快步走来。
嗯?
方正化皱眉看去。
“厂公,刽子手皆至。”高时明低禀道“刑场各处皆已戒严,内围是由我西缉事厂的人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