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位置没有人,孟元元摸了下,并没有温度,想来是贺勘早就起来。好似他总是会早起,而她就不行,累了睡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身子往床边探了探,手指挑开幔帐,一条缝隙出来,外面的光线明亮。她目光在房中巡视一番,没有看见贺勘。
刚想放下床帐,不经意看见贺勘的枕头下,似乎是压着什么。
孟元元好奇,干脆挪着身子枕到他的枕头上,手探去枕头下一捞,摸到一枚硬邦邦的物什,遂就这样掏出来。待看清时,呼吸骤然一滞,连带着面庞也染透了红色。她拿在手里的,赫然就是角。先生,昨晚便是这个,被他塞进她的里面。
如今这样握着,不禁汤池里的情形浮现在脑海,脸热心跳。她趴在池沿上,半身没入水里,水很热,偏着裹入这只角时,感受到清凉。
她的脑袋在枕头上摇了摇,赶紧把这羞人的东西塞回到枕头下。可眼不见并不代表心会净,她从不会知道,与那些欢爱之事上,会有如此多的花样儿L,只不过好像主动权不会到她的手里。
午膳的时候,贺勘回到别院,同孟元元一起用饭。
饭桌前,两人衣装端正,相敬如宾。
贺勘说着山下的事情,又道雪并不大,不会耽搁陆琴心来京。
孟元元偶尔颔
,手里端着一只瓷碗,抬眼瞅去身旁男人。他啊,有时候还真是表里不一。
饭后,两人在房中小憩。
床榻上,自是少不了温存一番,楼抱着打趣儿L。
等到雪化了一些的时候,两人携手下山去了镇上。
出了京城,这样简单的走在路上,没有人晓得他们的身份,也不必故意端出一副姿态,自在的走着,像是一对儿L出行的普通夫妻。
冬日里,能游玩儿L的去处毕竟不多。
孟元元知道贺勘很忙,带她出来这两日也是挤出来的,怕是一回京城,等着他的又是成堆的公务。
她也听说了,年底有几个外番使团进京,届时官家面见的时候,贺勘也要在场。瞧着,年节前他是有的忙了。
不过这样挺好,他在仕途上一步步往前走,实现他的抱负。若是这般年纪不去忙碌拼搏,反倒让人觉得不踏实。而他说过,走过的路,得到的什么,总是要身旁的她,一起分享。
“想什么?”贺勘见她不说话,侧过脸来笑着问她,手里轻凑过来勾上她的手。
“没什么。”孟元元笑,脸上一对儿L酒涡深陷进去,很是甜美。
贺勘捏着她的手心:“在这边等着我。”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走去街对面。孟元元看得清楚,他是去买糖葫芦。
果然,他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攥着糖葫芦,红艳艳的,被一层糖浆包裹,让人看了,口中会分泌出口水,好像已经感受到了山楂的酸甜。
“给。”贺勘拉起孟元元的手,把糖葫芦塞进她的手中。
孟元元捏住,手中感受到一点沉甸甸的重量:“小时候,我爹也会给我买。”
“嗯,”贺勘揉着她的顶,眼中是难掩的喜爱,“以后,这些都由相公来做了。”
他们一起走着,走到了小镇边缘,依偎在冬日的荒原边缘,看着西边昏黄的落日。
苍凉的土地,冰封的河流,归巢的鸟群,给人别样的安静。
一株梧桐树下,一块突兀的巨石,不知是哪位名士,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送别的诗句。昏黄的日光渲染了这一处,让这严寒的冬日竟少了些许冷硬。
孟元元仰着脸,看着石头上的刻字,风吹日晒的,有些字迹已经辨认不出,她便拿着手指去顺着笔迹描画,想猜出那是什么字。
身后,贺勘攥着她的手,跟着她一起描,低头便看见她柔软的唇角带笑,眉眼弯弯。
她说:“相公,是否你将来的诗句也会被人刻在石壁上?”
定然是会的罢,以他的才学肯定会留下脍炙人口的诗句,以供后人传颂。一个年纪轻轻状元郎,已经让他名扬天下,史书上必然会记有他的名字。
“我?”贺勘笑,连一双深眸都染上了笑意,“那么,我将元元也写进诗中罢,就算刻上石壁,也是我们夫妻一起。”
瞧他如此,孟元元嗔他一眼:“瞎闹。”
贺勘松开了她的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截枯枝,手里打理着,后面修成了毛笔的长短。握在手里比量了一下,他冲笑笑笑,随后蹲去地上。
孟元元看着,他好看的手落去冷硬粗糙的地上,一点点拂平整,像对他书案上名贵的宣纸那般。而那截木枝,现在就是他的毛笔。
他蹲在那儿L良久,木枝几次落去地上,可最终没有写出第一笔。
夕阳落下,半片天空染成橘红,他含笑看她,道了声:“我想到了。”
那截粗糙的枯枝被他优雅的握着,一笔一划在地上写出字迹,那是他与妻子风雪中同游小鹰山。
孟元元笑着,心中暖流细细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