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雁林咳嗽了一声,病房中的笑声立即停了下来,实在忍不住的就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出声音。
“你……”
贺雁林还未来及再说什么就被一双水汪汪、充满稚气的大眼睛闪得愣住了。
纯真、干净,仿佛深林里的精灵。
这双眼犹如一泓清泉,在所有人身上转了几转,最后停在了贺雁林身上。
贺雁林鬼使神差的坐在了青年床边,握住了对方莹白的手。一道压抑的哭声忽然从病床上传来,傅斯年掀开被子扑进了男人怀中。
众人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不由露出了惊艳的目光。整个娱乐圈里都找不到这样的神颜。柔顺的黑贴在巴掌大的脸上,挺翘的鼻一抽一抽的,纤瘦的身体与贺雁林宽阔的胸膛形成强烈的对比。
“别哭。”贺雁林换了个姿势让傅斯年趴的更为舒适,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笨拙的安慰。
在男人的安慰下,傅斯年的哭声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他抬起头望着贺雁林,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看上去可怜极了。
“医生,为什么要救活我?”
这个问题顿时让贺雁林心疼的无以复加,放低了声音说道,“生命可贵,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不应该放弃。我想你的父母知道你自杀了一定会伤心欲绝。”
他这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都不忍心眼前的青年失去生命,更遑论生他养他的父母。
“我是孤儿。”傅斯年扯了扯嘴角,眼里没有光,只有破碎不堪,“我早就自己一个人啦。我应该死的。”
贺雁林心脏一疼。
病房里寂静无声,不知该怎样安慰一个失去了活下去信念的人。
“孩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想!”一直关注傅斯年的大娘立时嚷了起来,“害你的人都没死,你怎么能死呢?”
大娘早看过那封遗书了,她年轻的时候也遇上过事,也差点去上吊,后来转念一想,凭什么死的是她,她问心无愧。
大娘先是把简承的遭遇说了一遍,又向傅斯年讲述了自己几十年前的事。
“你看大娘都挺过来了,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肯定也可以。那些个脏心肝的就想你死,咱们偏偏要活着,气死他们。”
傅斯年脸上凄然,“可是我的学业和名声都会被毁了,他们还……”话就是说一半藏一半。
“他们打你了?校园霸凌你?”有年轻医师猜测。
傅斯年低下头,下意识的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原主的胳膊上的确有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贺雁林脸色黑沉,一把撸起傅斯年的袖子,接着瞳孔狠狠一缩。
“谁干的?”
傅斯年吓得惊叫了一声,见男人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才神色稍安,嗫嚅道,“好几个人。他们说我皮肤白,烫出来会很好看。可是很疼,真的很疼。”
像是回忆起当时的遭遇,傅斯年身体不受控制的抖。
“我害怕,我想去找爸爸妈妈。”
贺雁林搂住青年的肩膀,眼眸深邃幽深,如鹰一样锐利。
众人神色愤怒,有些已经握紧了拳头要打抱不平了。
“主任,报警吧,这都可以定为故意伤害了。”
有医师提议。其他人附和着点头。
傅斯年颇为赞同,暗中给他们点了个赞。原主的性格注定他不会为自己辩解,现在他可是有一群精英辩手帮忙。
“还有没有其他伤处?”
贺雁林沉默一瞬,让傅斯年脱掉衣服做个全面检查。傅斯年默不作声的点头,但死活不愿意当着一群人赤身裸体,大大的桃花眼里沁出晶亮的泪水,十分招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