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止损。
尤盼知道,这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
理想主义的乌托邦真的会实现吗?
曾经的尤盼也在咬牙坚持,想在一片狼藉中护住唯一的净土。
但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尤盼羡慕周栖野,是因为他做到了她没能做到的事情。
到了现在这一步,尤盼真的失去了坚持的勇气。
毫无意义。
这样下去,明明就毫无意义。
尤盼没再开口。
就连沈聿白也陷入了彻彻底底的沉默。
这是一个死局。
他们没有人,也没有钱,唯有一腔热血和浪漫理想。
可是热血和理想不是生活。
沈聿白曾经无数次躲避,不去想未来,只想沉湎于现在。
而如今,尤盼率先抽离。
撕开隔在未来与当下的面纱,逼他去直面充满未知的晦暗往后,沈聿白想怪尤盼的残忍,却在对上她黯淡眸色那一刻,无从开口。
尤盼说的都是真的。
沈聿白无力反驳。
气氛渐渐凝重,就连快乐修勾周栖野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缓解这种压抑的氛围。
他不是局外人,所以他懂这一路尤盼的挣扎与痛苦。
尤女士早已折断尤盼的翅膀,她却为了音乐,断翅也要飞翔。
她的坚持本来就不容易。
何况该怪的是狂风。
狂风袭来那一刻,早已断掉的翅膀终于撑不住洪流,尤盼倒在暴风雨之前,她说要放手。
此时此刻,周栖野真的觉得,无法安慰什么。所以他几次张口欲说话,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好一口又一口地喝着金汤力。
或许正是借酒消愁。
打破这一切的是陈遂意。
她语气平淡,纤长的手指弹了一下白色玻璃杯,“就因为鼓手吗?”
“……什么?”
陈遂意抬眸,侧头望向尤盼,又问了她一遍,“我是说,如果有鼓手,你们还会坚持么?”
陈遂意说她会架子鼓。
所有人以为她在安慰尤盼。
她索性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小心地放进书包夹层,“走吧,试一?就刚才的海阔天空。”
尤盼很懵。
几个人就这么晕晕乎乎地上了台。
架子鼓没有撤,话筒也还通着电。
陈遂意咬着皮筋,挽起了自己的长,扎成高马尾。
站在舞台下仰望她的周栖野突然就想起了那张证件照。
也是这样的高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