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上便留宿皇后宫中了。
皇上子病重以来,第一次留宿后宫,宫人纷纷感叹,果然这宫中,皇上最器重的人,永远都是皇后。
消息传到万妃耳中的时候,她正悠闲的剥着核桃,听了外面的小太监进来说完。
她冷笑一声:“这有什么的,不过是留宿一晚罢了。”
可话虽然这么说,手下的动作却猛地一个用力,那钳子便直接将她的手给夹破了。
身边伺候的平儿急忙上前,用纱布将她的手抱起来,心疼的开口:
“娘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万妃猛地一下将那钳子扔到一边去,抿着唇,原本姣好的容颜,也有些狰狞了起来。
她这一动弹,指尖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些,血出的更多了,平儿急忙握住她的手,哽咽的开口:
“娘娘可要小心着自己的身子啊,若是弄伤了自己,皇上可是会心疼的。”
听平儿提起皇上,万妃楞了一下,随即眼底泛起一抹悲凉来,她轻笑了一声,凉凉的开口:
“心疼?”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到平儿身上,随后开口:
“平儿,你觉得他爱我吗?你觉得皇上爱的是我,还是我身后的静伯侯府。”
万妃猛地一个用力,将桌子上的核桃全部扔到地上去,美人落泪,别样心疼。
“娘娘,你可别哭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四阿哥如今也不能在您身边疼您照顾您,您就只能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平人是自小跟在万妃身边伺候的家生子,如今见万妃这样,也是跟着难受。
“凭什么她的儿子在京城里闲闲散散的,就可以做太子,而我的儿子,为朝廷拼命,常年不能陪在本宫身边。”
平儿见万妃如此,给那些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悄声退下了,关上门,只留下主仆两个人。
“说到底,他对我只有宠,没有爱。”
一夜就这样过去,有人欢喜,枕畔是心爱的人,有人却孤身一人,彻夜难眠。
过了几日,沈慕慕进宫,进去的时候,骆止晁也在,沈慕慕看了骆止晁一眼。
见他正看着自己,目光看不出喜怒来,倒是东岐帝,面色有几分不愉。
收回目光来,沈慕慕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打算跪下。
“沈小姐腿伤可是好些了?”沈慕慕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看了一眼,沉声开口:
“好些了。”
“那日被风华所误伤,倒委屈你了。”骆止晁抿了一口茶,挑眉淡淡开口道。
东岐帝那晚留宿在未央宫,也听皇后提了一句容风华和沈慕慕的事情,不过皇后只是说成了女儿家的玩笑。
但东岐帝那样的人精,如何能听不出来,是自己的女儿欺负了人家小姑娘了。
此时听骆止晁这样说,也知道自己的摄政王是护着这个小丫头的。
抬了抬眼:
“既然如此,你今日便不必跪了。”
沈慕慕松了一口气,她进宫来之前,就担心自己要跪着,所以特意先在膝盖上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免得一会进宫了之后,跪下去,膝盖还有些疼。
“赐座。”东岐帝吩咐了一句,晋公公便从外面进来,拿了一把小椅子递给沈慕慕。
沈慕慕搬了椅子,坐在东岐帝身边,垂眸安静的给东岐帝把脉。
“我看你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那渭城灾民的事情,朕便交给你来处理了,你觉得如何。”
东岐帝看向骆止晁。
骆止晁眯着眼睛,眼神似是落在沈慕慕身上,神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宫中有太子和三皇子在,皇上何不交派给他们来做。”
东岐帝咳嗽了几声,沈慕慕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沈慕慕。
“瑾儿那个孩子,还不够独立,你这次去做,便带着他吧。”
听他这话,骆止晁倒是觉得很有趣,勾唇一笑,应下了。
沈慕慕见两人之间的谈话好像是已经结束,于是便趁着这个机会起来开口:
“皇上,你的身体几乎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不能再操劳了,若是再费心劳神,那之前的诊治都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