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璀璨,万家灯火亮在夜晚的漆黑之上,与天上的新月银河争光。
陈逾司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学着她的样子扭头看着窗外“摩天轮是浪漫的代名词吗”
纪淮不按陈逾司的想法出牌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天玩乐下来加上大哭了一场,她坐在位置上都开始打哈
欠了“什么摩天轮的传说都俗套死了,说什么非要到达最高点的时候接吻,如果真有用,民政局离婚登记处门口就不会有那么多一边扯着头一边离婚的男男女女了。”
她补了一句“摩天轮的传说其实本质还是一种耍流氓的借口。”
纪淮说完,视线从舷窗外的夜景上移开。和对面陈逾司的目光交汇在有些狭小的空间内,他手长脚长,腿伸着,膝盖挨着膝盖。
他手肘搭在舷窗边上,看着她“有人喜欢文艺范儿,总得给脸皮薄的人一些可实行的小tis吧。”
纪淮视线没挪开,望着他良久。
氛围在空间里酵,她眨了眨眼“但你不是脸皮薄的人啊。”
是啊,他不是。
手肘从舷窗上移开,在漫长的对视里,手掌不知怎么就撑在了座位上,身体前倾。
下一秒烟花仿佛就在窗外,嘭地一声炸开。
纪淮被烟花吸引走注意力,趴在窗后看着烟花冲天,过栉次鳞比的高楼,炸成五颜六色的花火。
烟火燃尽后只剩下白雾,硫磺味很重。
齿轮转动,回过神他们已经过了摩天轮的最高点。
旋转一周只需要十五分钟,摩天轮的营业将持续到十二点,有些游乐园的项目已经关掉了,小小的彩灯和游乐园横幅挂在出园沿途的树木上,华灯初上,张灯结彩。
凉鞋走路脚疼,纪淮步子越来越慢,等陈逾司察觉到,她已经被甩开好几步了。出口的地方正在售卖气球,他停在几步之外等她“要不要气球”
看她头上的小熊箍,怀里的小熊玩偶,陈逾司挑了个同款熊的气球。
“能带上公交吗”纪淮抬头看着飘在他们头顶的气球。
“是哦。”陈逾司捏着绳子把气球扯下来。
看了看扎口处的处理,手上熟练的操作着把气球的气给放了“先放了,回去再打气。”
只是他手里没拿住,放气的时候气球也飞了。纪淮愣愣的看着消失的气球,又看了看好心办坏事的陈逾司
旁边跑过一个女生,直直的冲向卖气球的方向,朝着光不动的男生招手“我要买这个。”
“你还是小孩子啊”
“告白气球,听过没有你买一个给我,就等于你在和我告白。”女生撒娇“买一个吧,买一个。”
纪淮看着正在买气球的小情侣,又看了看陈逾司。
沿途的路灯灯光不亮,鹅黄色的灯光从动漫画风的欧式路灯里照出来。纪淮将手里的气球叠好“陈逾司,你的告白气球就剩下气了。”
一阵夜风吹过。纪淮梢被吹起,她笑“这下连气都没了。”
纪淮也不准备再买一个,到底也没有那么像个小孩子。
慢悠悠的朝着园外走去,走了两步转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陈逾司,他站在那里,张了张嘴。一辆载着儿童的观光小火车鸣着笛子开来。
纪淮只能看见他动了动嘴,却听不见他说什么。
游乐园门口有直达小区的公交车,因为附近还有地铁,所以坐公交的人不多,纪淮坐在椅子上,低头检查着自己被磨红的后脚跟,包里的手机一震,她又赶忙去拿手机。
可只是软件的推送。
陈逾司看见她眼眸里一瞬间消失的光亮,她把手机屏幕按灭,调皮的夜风将头吹乱,连头箍都帮不了她,失落过后,她眯着眼睛,嘴也她不自知的撅着。
大约是又想哭了。
陈逾司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在等电话”
纪淮吸了吸鼻子,是有点想哭,看着黑屏的手机“我以为我妈妈今天会给我打电话,但没有。”
陈逾司“我从小到大也没有在生日的时候收到过我妈妈的电话祝福。”
他又说,其实他可能还要更惨一点,因为他妈妈一点也不喜欢他。
纪淮听完坐直身体,憋着她自己的情绪,佯装坚强的拍了拍肩膀“那你靠在我肩上哭吧,我安慰你。”
陈逾司视线落在她肩膀上,瘦不拉几的,不是贴身的领口就这么望过去还是会瞥见一些非礼勿视的光景。他没靠更没哭,反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