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侯府大公子,即将是世子,未来的侯爷,他还有光明的未来,他怎么能死在这个该死的女人手里呢!
都怪梁钰!
如果不是他生病了,就不会有宁芳菲进府,他就不会想要拉拢宁芳菲,让她继续给梁钰下毒,也就不会有今晚的事,就不会落水!
湖面逐渐恢复平静,湖心亭里也早就没有了冥非的身影。
她可没兴趣看渣滓狗刨。
回到小院,梁钰站在院子中央一动不动。
看见冥非回来,他才开口:“你去哪了?”
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又带着些危险。
冥非一挑眉:“你喝酒了?”
这么大的酒气,她一进院子就闻到了。
梁钰向前走了一步,面色如常,但微红的眼圈表示他在克制。
“你去哪了?”
他倔强地问。
冥非拍了拍手掌的灰,绕过他准备回去睡觉:“去做了一件好事。”
好事?
梁钰脑中一根线断了。
什么好事?
她要有好事了?
那会是什么事?
梁钰不敢往下去想,他藏在袖袍里的手微微颤抖着,心像是被撕裂一般地疼,眼底深深蕴藏着哀伤。
“你……”
冥非却已经与他擦肩而过:“早点洗洗睡吧,还有,少喝酒,对脑子不好。”
梁钰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凉滑腻的衣袖,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就像是她的人,他永远都抓不住。
他能闻得到她身上带着的馨香,那不是以往她身上的清新味道。
那香带着魅惑,甜腻得要命。
是为了那个人而特意换的吗?
还有,那香中混杂着极为浅淡的湿腥的气息。
是花园湖边的味道。
她在夜半时分,去了花园湖边,换了一副熏香。
去见了谁?做了什么?为什么说是好事?
是了,自己不过病残之躯,没有未来,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丧命,怎能配得上她?
她值得更好的,值得最好的。
梁钰觉得自己的大脑混乱极了,整个人变得有些飘飘然,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可是心里的痛是真的。
他为什么痛?
为什么想到这些会痛?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
女子只穿着里衣,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悦地看着他。
随即,她的表情又变成了浅笑,变成了媚笑,红唇微启,声音柔情似水,似乎在说:“你怎么才来呀。”
他忽然流出了眼泪。
他知道了。
他终于知道了。
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心悦于她了。
可笑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把她当做朋友,当做亲人,依赖她,信任她,与她无话不谈。
却不知,自己内心深处已经起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现在他又把她想得这般不堪,他真的枉为君子,简直就是个无耻小人!
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但脑子并没有变得清明,反而内心里有什么在涌动。
冥非看着面前这个满面通红的少年,正想把他给踹出去,但还没动脚就见他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