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没理他,刷好牙又接着洗脸,前后折腾了快10分钟,才神清气爽的回房换衣服。外边天阴阴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雨,她得抓紧时间去跑上两圈。
妈妈生病后她非常在意自己的健康,天不下雨基本是出去跑步,碰上雨天就在房里踩着垫子跳操。坚持了几年,慢慢成为一种习惯,少一天不活动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郝苏桐臭着脸小解完,听着关门声传来,顿时气得牙痒。沈青一定是故意的,往天她都是在6点半起来,7点准时出门跑步。今天晚了半个小时起床不算,洗个脸刷个牙居然花了20分钟还多。
拿牙杯刷牙时,他发现洗手台上又落有几根长长的发丝,心情变得更加恶劣。
小区外面的早餐铺不多,他觉得能入口的除了小笼包就是烧卖。但是连续三、四天吃下来,他现在闻着那味都犯恶心。纠结了一会,他打开冰箱拿出昨天买回来的桶面,直接用饮水机里的热水来泡。
泡完他直接把面放在茶几上,回房给梁凡打电话。爸爸说家里人的钱不能借,外边朋友的总能借吧。没有保姆,没有钟点工的日子,他算是过够了。
梁凡的电话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他无聊的拨了两次,干脆开了电脑上网。过大概20分钟,郝苏桐惦记着钱的事,又给拨了过去。
“二哥?”等了一阵,电话那头总算传来梁凡的声音。
郝苏桐没好气的哼了哼,说:“我能不能跟外人借钱?”
“好像不可以。你这又不是应急,舅舅说没本事的人才借钱花。”梁凡犹豫了下,小声解释。
“行,我知道了。”郝苏桐闷闷的挂了电话,出来正好碰上沈青进门。他看了她一眼,走去茶几那把自己的面端回房。
估计是泡的时间过长,碗凉凉的里面的水也少了很多,面全都胀鼓鼓的挤成一团,让他完全失了胃口。无语的叹了口气,他端着面又折回客厅。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呼呼响着,间或伴着切东西的声音,是沈青在弄早餐。他把那碗面丢进茶几边的垃圾桶,转身进了厨房:“那个……沈青你做早餐的话,能不能给我也来一份?”
“没有肠粉、没有新鲜虾饺,也没有蟹黄包,只有清水面你真的要吃?”沈青扭头瞥了他一眼,继续切葱花。
郝苏桐牵了牵嘴角,大言不惭的答:“我不挑食……”
“……”沈青一分神,险些切到自己的手指。一般这么说的要么是真的不挑,要么是太挑。以她的了解,郝苏桐名副其实的第二种。不过刚才一进门就满屋子虾仔面的味道,却让她有种认知被刷新的感觉。
进个饭馆都挑三拣四的公子爷,居然也会吃这种毫无营养的食品,估摸着梁凡说他被逐出家门一事,不是跟自己玩笑。说不定,他很快就会从这里搬走。沈青想像着这个可能,瞬间变得十分愉悦,下面时不禁多下了一把。
好好吃,吃完就搬走那最好不过……
郝苏桐见她不搭理自己,干脆站在门边,看着她动作麻利的下面、煎鸡蛋、爆葱花炒肉末。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女人下厨,心里既觉得新奇,又觉得沈青非常了不起很有贤妻良母的风范。
活到28岁,妈妈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家里的杂事有保姆和钟点工,每个星期的菜谱有营养师专门搭配,妈妈最多去厨房试菜的味道,让她亲自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高中毕业,原本爸爸的意思是让他出国,妈妈对此坚决反对。他自己为了能继续追求韩眉,也跟着反对爸爸的提议。后来去宁市上大学,妈妈在校外给他买了套房子,还请了个住家的保姆照料他的起居。
他从来不知道那些五颜六色的蔬菜,会经过如此多的步骤,才会变成美味可口的食物。
胡思乱想中,食物馨香慢慢开始弥漫,郝苏桐贪婪的吸了一口,忙不迭的问:“可以吃了吗?”
沈青侧过头,朝消身后的毒柜努了嘴:“拿碗过来。”
“好。”郝苏桐边答边走过去,没头没脑的挨个柜子打开。
沈青关了火,回头见他还半蹲着在那折腾橱柜,忽然很想一脚给他踹出去。
吃过早餐沈青把碗收回厨房,转身去洗手间拿脏衣服去阳台洗。
打开洗衣机,郝苏桐的里里外外的衣服全卷在里面,气味销魂。戴好手套,她伸头喊了他一声:“郝苏桐,你的衣服到底还要不要?”
“什么衣服?”郝苏桐放下手提,三步两步走进阳台。见她拿了衣服要洗,他忽然想起昨晚洗完衣服好像没拿出来,赶紧讪笑着蹲下去打开洗衣机的桶盖。
“我的衬衫怎么变了颜色?”他垫着脚后跟,每拿出一件衣服就皱下眉。
沈青没搭腔,无聊的等了一会转身往外走:“弄好了通知我一声。”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登陆自己常用的邮箱,将叶婉发过来的邮件下载到桌面。打开excel表格,主持、礼仪、花店、广告公司、酒店等等的,凡是需要用到的服务,都详细的写有相应的价格和联系方式。
有了这份表格,沈青的工作一下子变得轻松不少。她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根据主题出一份策划案,送去给客户过目,定好整个流程的细节。
看完叶婉在邮件后面写的,关于此次酒会的注意事项,她放下鼠标再次转去阳台洗衣服。郝苏桐的衣服皱巴巴的挂在晾衣架上,垃圾桶里则多了团被染成黑白灰三色的衬衫。
收回视线,她把自己可以机洗的衣服放进去,设置好洗衣机回头端起盆去洗衣池接水,准备手洗内衣裤。
“沈青,那个酒会的事你做还是不做?”郝苏桐走到阳台的窗前,垂眸打量她的背影。奇怪而复杂的感觉,慢慢在心里蔓延。
“做,你今天不出门吗?”沈青的手顿了下,支开手臂尽量将盆子遮住。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在异性的眼皮底下,清洗自己的贴身衣物。
不自在的诡异气氛,让她的体温渐渐有了升高的趋势。
郝苏桐浑然不觉自己这么看她有何不妥:“外面下雨了。”
“哦。”沈青应了一句,侧过头微笑着说:“那你现在赶紧把策划案写一下,我洗完衣服跟你谈报酬的事。”
“策划案已经写好了,你随时可以过目。”郝苏桐也笑了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青嘴角抽了抽,干脆直说:“郝苏桐,你是不是有恋物癖?”
“什么意思?”郝苏桐明显被她的话惊到:“恋物癖?!是不是梁凡那小子跟你说的。”
“跟梁凡没关系,你没毛病就别老盯着我的内衣看。”沈青默默吐血。
郝苏桐眸光一闪,果然看见她手边的半弧状黑色蕾丝内衣。囧了囧,他揉着太阳穴背过身去:“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在洗……洗那东西。”
见他真的背过去,沈青也没好再计较,搓搓几下飞快放水把洗衣液冲干净。窗外细雨如丝,天空越来越暗。郝苏桐倚在窗台上,听着洗衣机的工作声,声音清朗的将自己写策划案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