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瓶中飘散而出的味道在旁人闻起来血腥难忍,可在森罗口中却是一番让人垂涎欲滴的美味。
鲜血如同琼浆玉露滋润了干渴的喉咙,甜美的味道让森罗舒爽得眯起眼睛露出一副痴醉的表情,意犹未尽地舔掉粘在瓶口的血滴。
她这个样子让蓑衣客感到愈加惴惴不安,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你干嘛摆出这种大祸临头的表情啊?”
感到全身的力气都恢复过来,每次喘息也不再感到胸闷刺痛,由内而外焕出的青春与活力是森罗从未体验过的美好。
“控制蛊毒的药出自白亦非。”蓑衣客摆弄着渔线,“费了这么大力气,最后还是受制于人。”
相比于将担心都写在脸上的蓑衣客,森罗则快活地拿着两套搭配好的衣裙,举到他面前,“你觉得我穿哪一套好看?”
蓑衣客看着面前的两套衣服:
左边是件白底青纹的阔袖长衫,配有毛茸茸的领子和裙摆,娇俏灵动可爱软萌。
右边则是款紫底红纹的修身鱼尾裙,带着些黑色的丝绸花边,风姿绰约性感妖娆。
“左边那件更适合小姐。”
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必然是打算去见不同的人,可蓑衣客却猜不透森罗究竟打算去见谁,只是本能地选了一件看上去更加无害的那个。
“那就穿它吧。”
森罗换好衣服,将一对同样毛茸茸的钗头一左一右插进髻,棕红色的,看上去很像一只抖抖耳朵撒娇卖萌的小狐狸。
“去紫兰山庄恭贺九公子的乔迁之喜。”
“属下去将云蔓叫来……”
“我有事交代她去办了。”森罗掸了掸裙摆的褶皱,“藏青还在养病,你留下来照顾一下,这次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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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断了脖子的女尸被两个军士拖拽出雀阁的大红朱门。
死不瞑目的眼睛和狰狞扭曲的神情无不在诉说着她死前承受的巨大痛苦和无尽的惧意。
“这已经是最近半个月里的第四个了。”
落在檐角上的白凤身上有几处暗褐色的污点。
“我知道,比起这个……”站在白凤身边的墨鸦逗着停在指节上的乌鸦,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单独执行的第一个任务,都解决了吗?”
“嗯。”白凤的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那个被弹劾罢免的司隶已经处理掉了。”
“将军的命令似乎不是这个。”将几粒玉米摊在手心,放任乌鸦自行取食,墨鸦将目光转到垂而立的白凤身上,“你将前任司隶府中的人都处理干净了?”
白凤瞭望着不远处的层峦叠嶂的雀阁,钟鸣鼎食,等级森严,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不停吞噬生命的妖怪。
“你做这些的时候,就从来就没有为无辜而死的生命感到哀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