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靳维说“以后就让他跟着你,你就当那是你助理。”
杨斯然问“会给您带来麻烦吗”
耿靳维冷笑一声,垂下眼看了看他“操的心倒不少,有空去谢谢原野,你原野哥帮你说话了,你倒知道跟谁处好关系。”
杨斯然点头。
他那晚很卖力,表现得像是在用身体回报金主给的馈赠。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胸腔里面那颗心剧烈鼓动了半宿。没有人了解他隐秘的心事,从年少就丢了魂,每一点对方给的回馈都能让他觉得幸运。哪怕这只是金主对一个听话小情人的丁点施舍一样的疼爱,也足够他沉溺于此。
耿靳维用指尖捻了几下他的耳朵,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杨斯然半边身子都颤抖。
那些在年月里浸透了的喜欢,那些午夜梦回时的渴求和欲望,让杨斯然心甘情愿把自己踩进土里去仰望对方。
除了最初经纪人的事,杨斯然没跟公司再起过任何矛盾。他助理也当经纪人用,对外接洽都是他做,他们关系一直不错。他没给杨斯然安排过太过分的事,杨斯然本身也没架子,好摆弄。
杨斯然很争气,长得确实好,从方绍一公司出来的,到哪儿别人都不敢随意踩一脚。出道几部戏都是跟大导演合作,虽然都是小角色,但这很高。他火得挺快的,两年多就差不多跻身一线小生了,资源也得挑着要了。自己本身条件好,人又谦逊努力,加上公司有手段有能力,火起来是必然的。
档期排得越来越满,有时候他半年也回不来公司几次。
杨斯然坐在化妆间,任造型师给他弄着头,镜子里是一张完美的脸。
助理在他旁边坐着,抬头看了看他,问“怎么了没睡好”
杨斯然说“嗯,最近有点累。”
助理笑了声说“忙是好事儿。”
杨斯然从镜子里对他淡淡地笑了下“我知道。”
他手里攥着手机,时不时看看有没有消息。眼看着要出去了,手机还没个动静,杨斯然解了锁,又打开聊天界面,了一次消息过去想您了。
聊天界面上始终都是他单方面送的,对方上次回复他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从去年开始他的消息对方偶尔是会回复的,多数也就是个“嗯”。但从上个月开始就已经不再有回复了,石沉大海。
公司最近在捧一个年轻人,杨斯然在一场秀里见到过,实打实的年轻俊逸。男孩儿二十出头,见了杨斯然点头笑着叫他“斯然哥”。公司捧他捧得厉害,都是好资源。
公司里都在说,耿总对他格外优待,不简单。
法国大秀落幕,杨斯然和他助理坐在回国的飞机上,现在才是真正的没有外人了,助理见他神色不太好,侧了侧身,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别想那么多,这圈里没有长久的,你跟他也四年了,挺长。”
杨斯然抿了抿唇,没应声。
“你现在也不是当年了,没了谁你也不是站不住,麻烦肯定有,但不至于被谁摁死。”助理和杨斯然绑着一起两年多,除去工作这一层,也确实关系好,能跟他说点私下里的话,“一个小孩儿犯不上过心,随他去,各拿各的,各取所需。退一万步说摘掉这层关系,也未必就不好。”
杨斯然跟着耿靳维的事儿必然瞒不住助理,这早就不是秘密。杨斯然还是不说话,侧过头看着小窗。外面云层挺厚的,绵绵密密,很美,就是让人看起来觉得闷,透不过气。
杨斯然落了地直接回了公司,没有先回住处。他敲了耿靳维办公室的门,听见他在里面应了声。
杨斯然开了门,走进去,又反手轻轻带上门。他看着耿靳维,叫了声“耿总。”
“回来了”耿靳维淡淡问了句。
杨斯然差不多四个月没回来过了,也这么久没有见过耿靳维。他安安静静地朝他走过去,眼睛始终看着对方,是真的很想念。身份比以前值钱了,但有些感情是不会变的。
但是他的步子在距离办公桌几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耿靳维腿边地上坐了个男孩儿,杨斯然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那男孩儿抬着头看他,甚至还扬着眉毛,跟他打了声招呼。
杨斯然站在原地抿了下嘴唇,之后也点了点头,跟他问了个好。
出了办公室之后杨斯然靠在门边的墙上,沉默了半晌,之后轻轻又长长地吐了口气。
门里耿靳维和那男孩儿说“你也出去。”
男生不是那么情愿,还想再说什么,但耿靳维的脸色让他收了口,谁敢真的在他这儿造次。
没人规定金主只能有一个情人,那就不叫情人了,那得是爱人。杨斯然在最初就有这个准备,只不过他是幸运的,这些年耿靳维身边就没有过其他人。安逸之中总会忘了那些原本就该生的事,导致当它真来了的时候心里才会觉得受了冲击,不好接受。都是平静生活给惯出来的毛病。杨斯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穿了套黑色丝绸质感的睡衣,显得皮肤更白了,弯着一条腿坐在床上的时候露出一截白皙脚踝,视觉效果很强,显得人有些妖。
情动的时刻他在耿靳维喉结上咬了一口,咬完又有点后悔,在上面轻轻亲了一下。
耿靳维让他咬得拧起了眉,手在他下巴上用力一捏。杨斯然被迫仰起了头,耿靳维脸上不辨神色,垂眸问他“心里有气”
杨斯然和他对视着,不躲不闪,他还是不愿意说慌,诚实道“气倒没有但是有点难过。”
耿靳维看着他的眼睛,松了手“难过什么”
杨斯然声音带一点点哑,老实回答“难过你不是我一个人的。”
这话就有点没规矩了,杨斯然应该是第一次说。好日子过久了谁都有点飘,连他都不能例外。
杨斯然搂着耿靳维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黏黏腻腻地叫着“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