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清懿听到这话,立刻寻找章桢的身影,“爹回来了?!他在哪里!”
“在这儿呢!我也不清楚你们什么时辰回府,一直在小厨房蹲着,药汤热了又热,可算是回来了!”
章桢伸出手,晃着手里的草帽,算作回应。
亲眼看到他平安归来,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喜上加喜。
“山上好久没人打理,草药都被野草盖住了,害我一通找。”章桢本来叼着旱烟,见他们回来了,赶紧扔旁边弄灭,“回到京郊的时候已经临近深夜,天色暗,不好找。于是我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出力气拔了所有的野草,这才耽搁了。”
周清懿接过他端着的药碗,一口气饮尽。
随后,章桢就往她口中塞了颗果子。
“你这丫头,也不听我介绍几句,这回很苦的!还好我准备了自制蜜饯,现在感觉如何?”
“甜。”
“那就好!来,都别站着了!我已经准备了美酒和好菜,咱们好好热闹一下,去去晦气!”
吴兰也笑道:“你爹呀,八百年都等不到他下厨的时候。今日为了庆祝,他也做了两道菜,待会儿你们要仔细尝尝!”
“好耶!吃肉肉咯!不用喝粥啦!”
满福永远是捧场王,冲过去就挨个点评夸赞。
周清懿嗅了嗅,不知是否产生了幻觉。
总感觉,有股血腥味。
可能是因为亲眼看到苏氏之死,又见证了周星瑶断气的瞬间?
肃杀之气始终萦绕在周身,让她不自在。
酒足饭饱之后,吴兰扶着醉醺醺的章桢先回了临水斋。子衿子佩忙着收拾碗筷,满福还意犹未尽的尝着瓜果,场景温馨。
谢晏词将她拉入内室,合上门—
“懿儿,我喝的头疼,需要你帮忙揉揉。”
“好,你先躺下。”她不放心的往外看了眼,“说来也是奇怪,爹平常几乎没有放任自己喝醉过。今晚,算是破了例。”
“岳父大人酒量好,可苦了我咯!”
他的双颊酡红,躺在她的双膝上,絮絮叨叨说着话。
她还在纠结血腥味的事:“云斐,方才你可闻到了怪味?”
“嗯?饭菜都挺好吃的,酒也不错,哪里怪?”
“那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她按下疑虑,“虽说我对她们没有感情,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血淋淋的场面,总觉得那股味道始终充斥在鼻尖,赶都赶不走……”
“等等!”
谢晏词突然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他的神智清醒了些,反问道:“你也闻到了?方才我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嫌哪道菜不好吃。”
“所以,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我找不到源头,太多杂乱的气息混在一起,不好找。”他又颓然躺下,“明日让侍女们仔细打扫,去除怪味就好了。饭桌上就这么几个人,说不定是杀鸡杀鱼的时候把血弄在衣服上了,别怕。”
是啊。
吴兰只是普通村妇,满福还是个小孩子,至于章桢,忙着替她煎药,守在小厨房里。
谁都不像沾染血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