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节制的动静一直闹到下半夜,不知过了多久,胡闹的声响终于停歇,就跟窗外忽停的大雪一样,陷入深沉的暮色里。
顶灯的昏黄色筒灯懒散地散着光影,照在凌乱无章瘫在地上变得湿哒哒的衣服,镀上层亮色。
浅色丝质浴袍,跟深色绸缎挂着金属条的轻薄衣服纠缠在一起,一深一浅,就跟躺在床上的两人一样,充满了极致的诱惑力。
齐惟闭着眼,浑身瘫软地昂躺在床上,仅在腰上盖了张被子,赤裸的胸膛微微起伏,湿透的碎微卷地粘在额角,就连笔直挺翘的鼻梁,也附着层细汗。
被子底下高琅的手臂蛮横地放在齐惟腰上。
侧身弓背,低着头,同样冒着热气的下巴贪婪地贴着齐惟,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直没往下拉过。
头顶的重量,跟腰上不断作乱的手掌,齐惟躲了几次仍旧没有闪开。
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相当不耐烦的哑着嗓子道:“边上挪点,热死了。”
听到因过劳变音的声音,齐惟脸色一黑,气恼的把头一偏,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拉长的脖子连着锁骨隆起的弧度,赤裸裸亮在高琅眼前。
高琅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憋住笑意,正要开口哄人,忽然看到锁骨肌下方的几点红斑,想到什么原因造成的,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嗅着他身上残留的香味,跟粘人的狗崽子似得贴了上去,低声说:“齐哥,还没洗澡先别睡,先去浴室。”
回应他的只有齐惟倔强的侧脸,以及微红的耳垂。
盯着那一小抹红色,高琅心思涌动,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凑上去在齐惟紧闭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先去浴室,好不好?”
“不去。”齐惟毫不犹豫地拒绝,堵在枕头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听到拒绝的高琅也不泄气,知道齐惟是因为刚才两人疯玩时,他没有听话,一个劲冲刺把人弄急眼了。
能憋到现在还没动手,不是太累,就是嫌丢人的还没缓过劲。
脸皮早就练的比城墙还厚的高琅,完全不要脸。
笑着把手摁到他腰上:“别生气了,刚才是我不对,下次我听话,肚子还痛么,洗了澡给你按按。”
听到这话,齐惟一下子炸毛的从枕头上倏地坐起来。
顾不上后腰的酸痛道:“烦死了,都说了不洗不洗,怎么那么嗦,不洗听不见么,吵死了!”
吼完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烟盒,在抽屉里找了半天,半个打火机的影子都没见着。
嘴上的香烟滤嘴都要被咬瘪了,齐惟的耐心也消失殆尽。正要起身,高琅不知道从哪摸出火机,从后把手伸到他面前,熟练的打开,凑过去。
同样的动作,两人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可自从矛盾生后,这样的场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看着烟头下的火苗,齐惟的眼睛里也烧了一小簇火光。
高琅还记得他没有放打火机的习惯,连他喜欢在做。爱后抽烟的习惯也没有忘记。
藏在心底的那点别扭,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烟消云散。
刚运动完,两人身上都冒着热浪,宽敞的房间里各个角落相都飘着还未散去的暧昧气息。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齐惟瘪了瘪嘴,故作不耐地抽掉香烟:“抽个屁,还不滚过来给我摁下腰。”
“好。”
高琅听话地凑了过去,温热的手掌贴在尾椎骨的刹那,两人同时顿住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微妙气氛在四周散开。
时隔多日,两人终于心平气和的待着同一个屋子里。
没有针锋相对的对峙,有的只有满室温情,以及那微动的心思,就跟蚂蚁似得钻在胸口爬。
高琅按摩的手法没有退步,力道适中,熟练的贴在齐惟不舒服的地方按着,就像他总能犀利的感知齐惟内心的心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