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后日再给你带好吃的。”
他刚走出教司,就看见行中带着禁军的人迎面走来,玉州笑着跟他打招呼,却没看见行中脸上的笑,甚至跟在身后的禁军身上都带着肃杀的劲儿。
玉州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干什么啊?”
“陛下要见你。”行中面上没什么表情。
玉州也不敢再跟他嬉笑,跟在他的后面,禁军走在了他的后面,像是押送。
小枣跟嬷嬷说了好话,想去送送玉州,一出门就看见玉州被禁军带走,他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
他们这一路走过去,几乎是所有宫人都看见了玉州被禁军押送的样子,不免让那些宫人侧目。
到勤政殿的时候,时延已经喝了药,看到玉州进来,时延皱起眉头。
“陛下,人带回来了。”
时延看着被禁军围住的玉州,他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被禁军围着,也像是被吓到了。
那样怯懦的眼神,是先前在猎宫的时候看到过的,本以为养了这么些天,他已经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没想到习惯还是改不了。
时延没由来地生气,伸手打翻了在桌案上的药碗,里面发黑的药汁撒了一地,药碗碎了一片。
行中和禁军赶紧跪在地上,玉州不明所以,也跟着跪了下去。
时延心中的火气更甚:“你给我站起来。”
玉州看了一眼行中,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禁军,有些不确定地站了起来。
“行中!你就是这么去请的人吗?像押送犯人一样押送回来?朕是要夸你一声心细如发吗?”
行中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奴才不敢。”
玉州被时延拔高的声音吓到,又不自绝地想跪,被时延拉住胳膊:“站好。”
他因为风寒,声音有些嘶哑,但带着怒气:“你在朕的药里,放了什么?”
玉州见瞒不过去,才说:“是我的头发。”
时延的目光落到他的头发上,垂在肩头的一丝短了一截。
“我让你咬我一口你不愿意,我就想,那用我的头发熬药,效果也是一样的,所以我就想把我的头发放进你的药里,你也能好得更快。”玉州有些委屈,“谁让你不肯咬我的。”
“陛下,微臣查验过药渣了,除了微臣开的药,里面只多了一味人参须,并无别的不干净的东西。”太医带着刚刚查验完的结果,马不停蹄地来到勤政殿。
时延垂眼去看行中:“行中,上次领的罚还不够吗?”
行中大气不敢出:“奴才知罪。”
他的声音太冷,玉州颤了颤,随后走到他的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别凶行中,他人可好了。”
时延笑了一声:“他人好?他这么对你,他人还好?”
玉州掰着手指头数:“他给我好吃的,帮我穿衣服,还带我去玩……”
时延看着他一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样子就火大:“都下去。”
禁军,太医,还有行中都离开了勤政殿,屋里就留下了时延和玉州两个人。
“过来。”
玉州便走到时延的面前:“怎么了?”
时延拉着他那缕明显短了一段的头发:“用什么剪的头发?”
玉州从袖子里掏出那把匕首:“这个。”
“从哪来的?”时延打量着这把匕首,是玉州从勤政殿拿走的。
“趁你不注意拿的。”玉州撇了撇嘴,“我是给你添麻烦了吗?”
“没有,下次不要玩刀,危险。”时延把匕首收了起来,“头发怎么办?”
一长一短,很不好看。
“会很快长回来的。”玉州拉了拉自己的头发,现在是春天,万物生长,他的头发也会很快长起来的。
只是为什么玉州说是放的头发,太医查验却是人参须?时延将所有疑虑放在心底,只要玉州不是下毒,他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延看着他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你真想让朕咬你一口?”
玉州郑重点头:“你只要咬我一口,病就很快会好,不用再喝苦药。”
时延一把把他拉进怀里,照着他的脖颈就咬了下去,他没收着力气,他很快就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玉州啊啊大叫,他想过会疼,没想到会这么疼:“你轻点轻点。”
时延才从他脖子边挪开,擦干留在上面的水痕:“现在满意了吗?以后不要再割自己的头发,不吉利。”
玉州哦了一声,不过想到时延肯定咬到自己了又觉得开心,他的病马上就能好的。
时延看着他,走到桌案上,上面放着个小盒子,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碧玉雕成的发钗。
是一片叶子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