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深深回望了一眼,他终于趿拉着拖鞋挪开了步子。
挠挠头,他打着哈欠抽开了才系好的工整腰带,一边调出内嵌摄像头拍摄的浴室画面,一边单手抠开可乐拉环往床上大爷似的躺坐了下来。
文天成已经在调水温了,全身上下正一丝不挂地裸露着,皮肤瓷白光洁到近乎反光。
他的身材很微妙,处于单薄和精壮的平衡点,而且是无论如何都练不出壮硕肌肉的类型。腰很细,甚至有着优美且明显的弧度曲线,但腹肌的纹理却又清晰勾勒着,随呼吸阵阵起伏着。透亮的水渍仿佛舔吻而下的淫靡痕迹,光影交错下简直性感诱人到了极致。
他的锁骨尤其优美,舒展得像翙羽而飞的凤凰。乳头是淡淡的粉色,小小两个,可怜又可爱地点在胸前。但许是胸廓太过平整,反倒叫人更想看它们玩弄到凸起的模样。
因为腰细,胯自然也不宽,臀部圆润又挺翘。双腿修长笔直,算不上细得精瘦,但胜在腿形漂亮,穿个长筒袜应该相当……
楚渭的喉结几不可见地滚动了两下。
他把易拉罐放到一边,撩开浴袍缓缓探进了手去。
文天成开始弯腰打沐浴露了,他两腿叉开,没站稳,颤颤巍巍颠了两下,嘴里骂了两句。
楚渭立刻敏锐捕捉到他大腿内侧一片藕粉色的印痕,像是个胎记,颜色不深,但融在冷白皮肤上就尤其鲜艳。它隐约是个芒星图样,但似乎又被撕裂了一半,只斑斑驳驳剩下四个角。
跟他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图案、样貌、声音、触感……
一切似乎都不曾改变,但他却把过往都忘了,连同他们一起。
想到这里,楚渭突然又丧失了兴趣。他神态恹恹地把手从裤裆里抽出来,向后靠在枕头上怅然若失地起了呆。
“打个视频电话给凌……”他翻翻眼睛,“啊妈的,还不行,真他妈不爽。算了,还是打给钟昴吧,不接就继续拨,给我拨到接通为止。”
“好的。”一道机械音通过芯片在脑内响起,继而就是漫长的等待。
这等待足足有近三分钟,直到文天成开始冲水洗头,那面的光屏才猝然显出了一道人影来。
“什么事?”
对方语气平稳,完全忽略这一拨一挂的漫长拉锯般,公式而冷漠地问道。
钟昴的装束还跟上午一样利落齐整,只是眼镜被拿下了,没了白大褂遮挡的黑色衬衫也反衬得其他一切都更加寒冷而不近人情。
“这不是显然的吗?想你了啊。”楚渭胳膊架在膝盖上,玩味地把视线投向他身后,“哟?打扰了?玩着呢?”
暗淡灯光下,一个纤细人影正呈着大字被四条绳索牢牢捆束着。他眼上蒙了眼罩,嘴里叼了口球,项圈与乳夹互相牵制,漆黑的贞操带在高高翘起的阴茎上套绑着,却偏又延展了一道线隐没于臀缝,而肛口处似乎正有什么在簌簌震动。他难耐地小幅扭动着,口水和细小的呜咽都不断从嘴里溢出,显然已经一副供人采摘的熟透模样。
“折磨得够狠啊,真是恶趣味,我都要看不下去了。怎么,今天很生气?”
钟昴随着他的目光偏了一下头,什么也不作答,只是漫不经心重复道:“找我有什么事?”
“爸正洗澡呢,我看得一清二楚,那身材……啧啧啧,绝了。”楚渭得意地咧嘴一笑,“还有,他今天差点就帮我撸管了呢。”
钟昴似乎终于被激怒了,他烦躁地解开最上头一颗纽扣,嗓音冷冽地下起最后通牒:“你到底有什么事?”
“哎别急别急,我不是说了差点吗。”楚渭一停,也想到什么似的沉下了脸,“事情快成的时候,他突然提到了凌顼,问我认不认识这个人。你说他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啊真是操他妈的狗屎凌顼,阴魂不散。”他厌恶地蹙起眉头,“那时候要不是他把爸吓跑了,我们还能多……”
“只有你。”对面打断了他。
“什么?”
钟昴懒得重复,只挑着他的话题回答了:“短暂的记忆回溯是正常的,但他原来的芯片已经损坏了,在修复前都不可能完整回忆出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芯片修复好?!我已经等了七年了!”楚渭狂躁地抓起头,“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个喜欢的女人啊?!要不是你们!我他妈早就……!”
“我知道。”钟昴开始不耐烦了,“三个月内。但我奉劝你别太过火,否则你离失宠也不远了。”
“哈!那我可真要谢谢哥——哥的忠告,但恐怕你注定要失望了。”他轻哼,一个自负又骄矜的笑容转瞬就现于了唇畔,“我永远都会是唯一的胜利者。”
视频被刹然中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仿佛刚刚打赢了一场胜仗,楚渭噙着愉悦的微笑就扯过被单乖乖躺下了。闭上眼,他开始假寐。
脚步轻轻盈盈地踏过,同时而至的还有一股好闻的苦橙清香,这是自己常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