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等解决了这些事之后带走她的骨灰,然后找一个僻静的乡下和她相伴余生。我想,艾琳娜如果活着一定会跳起来大声告诉我,她才不想跟我这种家伙过一辈子,但现在没办法了,我们都只能将就。
我仍旧没想跟giotto在一起,我不认为这是一件有希望的事。
我开始收敛起气息偷偷守在他书房的窗户外,我也不懂这种一直以来让我嗤之以鼻的小男生的行为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但那时每个夜里,我靠在城堡的石壁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却度过了无比安心的一段日子。
我仍旧过着不眠夜,却不是因为失眠。
但安心的日子总是不长,以我的能力只要想去做很快便发现了家族内部的漏洞,那些背着giotto搞小动作的人开始在偏远地区败坏彭格列的名声。
人就是这样,唯利是图,尤其是黑手党。你永远不可能要求你的部下都和你一样良善,这就是你无法统治彭格列的原因,giotto。
我不动声色地除掉这些人,但我不想让giotto知道是我所为,于是我逼他们露出马脚让giotto知道,giotto真的很温柔,对很多人的自首行为既往不咎,慢慢地家族中对我怀恨在心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不在乎那些,想恨我就恨吧!恨我的人多如牛毛,想杀我就来吧!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我会很高兴你丰富了我的生活,让我不用只能跟那个看吐了的手铐打架。
但后来savo回来了。
他是giotto的义弟,giotto曾说savo比他更早就会使用了火焰,因为年纪太小被人当做怪物对待,于是giotto收他做了义弟,和g一样从小一起长大,但savo长歪了。
savo带着让我都惊震无比的野心,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比我还要恐怖,他绝对不会安分于此。
后来我也从朝利那里证实了这一点,朝利告诉我在家族创建初期savo就曾经对giotto动过手,但那时savo势单力薄被giotto打败,送到了北意大利一位曾经受恩于彭格列的地主家管养。但最近北意大利遭受一场战争,那家人全都死光了,giotto这才把savo接了回来。
我看着远处savo带回来的一群和他一样凶残的人笑着问,“那家人真的是因为战争而死的吗?”
朝利难得敛了敛笑容轻轻说了句,“谁知道呢……”
我一直密切关注着savo的行动,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人的确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那个拿着剑的长毛,明明长了一张蠢脸却偏偏敏锐的让人惊讶。
一连几次我都没能探听到一点消息,后来savo非常直接公开要离开彭格列。没有做任何明面上的行动,可以说是堂堂正正地宣布脱离彭格列组织。
giotto不愿与这位义弟最后走向拔刀相向的结局,于是让他带走了200个人,在西西里最南边划了一块地给他。
此举遭到了彭格列家族众多人的反对,但giotto还是这样做了,他觉得一块地200个手下就能换来一份和平再值得不过。
我难得没有反驳他,因为反驳他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但那时我也明白了,giotto并不适合这个黑手党的世界,尽管他有着强大的力量,但他不适合做一名首领,善良温柔如他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世界的饿狼撕成碎片。
savo成立了一个叫巴利安的组织,十分奇怪,他并没有和彭格列对立,虽然也同样没有帮助过彭格列,就像一个中立的家族安静地生活在那片净土上。
但我一直坚信,那片净土之下一定早已燃尽鲜红,savo就像一只瞄准猎物的老虎,只等着从草丛中扑出来的那一刻。
我一面留心着savo的行动一面继续守在giotto身旁,直到有一天我靠在墙壁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身上披着giotto的披风。
我抬头,办公室的灯已经熄灭了,我打算离开却发现地上写了一排字,用树枝在土地上写出的意大利文,流畅的线条就像giotto的笑容。
“如果你喜欢站在这里赏月,愿意身边多加一个人吗?”
我手中的披风掉在了地上。
我四处张望拼命地感知,确定giotto并不在附近才安心。我捡起披风心跳的厉害,我想为什么该死的这些字是写在地上的,我必须擦掉却无法带走。
我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个字母,拼命地想把它们印在脑子里,忍不住想象着giotto写这些字时的样子,有没有一边写一边担心我突然醒过来呢?有没有紧张的手都在颤抖呢?
不会吧,毕竟是那样强大的giotto。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激动的、心悸的、彷徨的、踌躇的,但都止不住地开心,止不住。但那样的心情很快就沉淀下来了,我想如果真的和giotto在一起,我又要抱着如何的心情呢?我害死了艾琳娜,而giotto和我一样重视着她。
我擦掉了那些字,看着它们一笔一笔的消失,我想把它们刻在心上,就算用的刀握在自己手里也无妨,至少能让我明白giotto写下这一笔时的心情。
这是我爱的男人留给我的唯一一次留言,它将伴我和艾琳娜一起走过余生,如果是写在纸上的就好了,我转身离开了。
拜giotto所赐,我的不眠夜又多了一晚,这晚我根本就不想睡觉,只是想着在今晚多走走,明晚的月色就不再是今晚的了。
许是天意,我撞到了两个鬼鬼祟祟躲在树林里的人,那两个人我都认识,他们都曾因为我的原因向giotto坦白罪行,我想或许他们又在研究什么坏事了,于是隐匿了身形靠过去。
“信送过去了吗?”
“放心吧,海诺一个小时前就走了。”
我听到了海诺的名字,他是我的下属,我会记得他的名字是因为他爱着艾琳娜。艾琳娜死后他曾消极过好一阵子,直到最近才打起精神。
我对他还是报着一定欣赏的态度的,在不清楚我和艾琳娜关系的情况下仍然爱慕着艾琳娜,有勇气和我竞争的男人值得我分给他一点敬意。
“海诺可靠吗?他不会背叛我们吧?”
“不会的,他恨死斯佩多了。”
我化出身形,用手杖指着他的头,“nufufufu,那就让我来听一听恨死我的海诺做了什么背叛我的事吧!”
那两人几乎吓傻了,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们也清楚我很随性,随时都可能杀了他们,尽管我并不会随便杀人给giotto添加负担。
“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操纵你们的意识,或者你们觉得这样更刺激一些?”
只是比起控制他们的意识,我更喜欢看人无助求饶的样子罢了。
我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一个让我心惊的计划,我甚至不敢相信只是这两个小人就捅出这么大的祸端。
他们以giotto的名义给西蒙家族的首领送去了一封信,信的最后让科札特带着西蒙家族的人做诱饵去引出敌方的主力部队。这的确是giotto最近正在头疼的一个敌对家族,但对是否发动进攻还迟迟没有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