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脸上原本含着的几分浅笑,忽然全部隐没了下去。
他头一句便问道“可是姜坤现了什么朝堂上如何”
“不是。”
赵百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竟然还是这样展的,最要命的还是谢大公子干的这事儿不厚道,明明已经答应下来了,偏偏
现在他要怎么跟世子说
“是成亲当日,谢公子忽然不见了,连带着国师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夫人就叫属下这里带着人去迎亲,说您没办法去。结果,姜老大人跟咱们府里闹起来了,夫人面子上抹不开,就就”
这一门亲事就掰了啊
早在听见“谢公子忽然不见了”这一句的时候,傅臣便已经明白过来了。
谢方知
“姜府那边的意思,也是这一门亲事不结了吗姒儿四姑娘是什么意思”傅臣以为,姜姒应该会体谅自己,毕竟有的事他没办法说,可结果却变成这样,让傅臣觉得有些讽刺。更让他没想到的,还是谢方知。
好一个谢方知,之前他就应该觉察出来的,在他托付这件事的时候,谢方知便似乎不大愿意。
是他太相信谢方知的信用了。
赵百依旧有些不敢说,终究还是道“属下听闻姜府那边说,四姑娘也不愿”
这一刻,傅臣心里也堵了起来。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末了竟然笑了一声。
不愿
天上飘着的云丝丝缕缕,他心里也忽然乱了起来。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局面。
手指掐紧,浑身也紧绷起来,傅臣面笼寒霜,站了许久,也没有能说出什么来。
此刻,京中流言早已经是纷纷扰扰,宁南侯府一向重着姜四姑娘的傅臣竟然这
样给姜家没脸,有人说是因为傅臣与姜老太爷支持的不是一个人,也有人说是侯夫人不喜欢姜四姑娘,傅臣乃是孝子,不得不这样。说法很多,自然也有人说最近都没看见傅臣,怕是不知道得了神峨眉怪病,要么就是不在。
姜坤对这一次的事情自然有自己的处理,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这里面的猫腻,果然没过多久,山东那边就传来了相关的消息,太子骤然失势,姜老太爷才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难怪此子不来娶姒儿,正是因为山东有事,而我乃是太子太傅”
这一次,真正被牵累的只有姒儿。
虽然这一次是宁南侯府理亏,可偏偏姜姒拒绝了这一门亲事,泼出去的水竟然还有收回的,自然也有人说是姜四姑娘看重脸面,受不得折辱,女儿家眼见着要嫁了,竟然又不嫁了
流水席摆了又撤,京城里多少人看了笑话去
所有人都在担心姜姒,而姜姒却不为所动。
至少,所有人都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周氏等人越是看见姜姒平静,心里就越是担心,可偏偏一句安慰的话都不好说出来,最后还是姜荀来跟姜姒下棋。
姜姒只道“这兴许便是没缘分堂兄,我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既然如此,那多带几个人”姜荀难免担心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山东那边也来了消息,傅臣瓷钱并不在京中,想来等皇爷銮驾回来,事情就能水落石
出了。”
只是这些对姜姒来说已经不咬要紧了。
她放下了棋子,与他下完这一盘,便送走了姜荀。
下午时候,姜姒收拾了一下,罩着简单的雪青色小褂,穿了烟紫色缠枝莲纹马面裙,绕着京城逛了半圈,便去了谢方知所说的“老地方”。
还是这样一个略显得有些老旧的院落,可现在看起来却像是她唯一能来的地方了。
了缘似乎不在,院子里也只有谢方知身边的人,进了屋,窗户开了一扇,有光透进来,桌上摆着一些精致的吃食,还有几壶好酒,谢方知就站在窗前,背着手,今日的他穿得也简单,就这样一身蟹壳青,也不知穿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