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果郡王来了。”
苏培盛进来禀告,雍正头也不抬,只是嘴巴里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他正在批折子,或许刚才的雍正或许在为好的诗赋而兴奋,恍然一个文艺老中青,但这样的时光注定不会太久,大多数时候这个帝王都是忙于工作。
或许刚才的雍正并不如表面是在想这诗的最后一句,而是诗词里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触动了他藏在内心的雄心壮志。
作为一个皇帝,他完全没必要流连于案牍之中,可将天下握之于手的权力感如春药一般让他充斥着欲望,他想将这个天下治好,想建立不输于历史上的帝王功业。。。。。。
门外等候的果郡王接到苏培盛的知会,便兴致勃勃地走进来了,就如同他自己所建立的玩世不恭的浪荡王爷形象,没必要和别人一样时刻保持毕恭毕敬,他知道皇帝喜欢自己这样的态度,因为这样显得有人情味。
如果和别人一样保持毕恭毕敬,那只是一个臣子,雍正每日面对那么多大臣,自己还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只会觉得无聊、厌烦。
于是,果郡王很不符合礼数的叫了一声,就像是充满稚气的弟弟面对兄长的亲热:“皇兄派人把臣弟大老远地叫过来,是又有什么宝贝了?”
雍正看到果郡王毛头毛脑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还很高兴地道:“宝贝是没有的,倒是淘来一诗,想叫你过来品玩。”扔下手中的笔,将刚才写的诗拿了出来。
果郡王心里有些疑惑,纳闷平日里皇上找他进宫不是赏玩字画,就是一起下下围棋,要不就是说说闲话,今日怎么找自己品诗了?难道是对自己的考验?
想到这儿,果郡王心里一突,自己这位皇兄可是个疑心极重的人,自己若不是有什么把脚被皇上抓住了,又来试探自己?
果郡王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但内里却是百转玲珑之人,一刹那儿功夫心思已是翻转几遍,眼珠一转儿,接着话打趣道:“品诗?嗯,皇兄莫不是要学臣弟找几个文人青客品茗闲谈,想在文坛上闯出一番盛名出来?”
雍正听着果郡王的打趣,面上露出笑容:“朕忙的时候脚不沾地,坐在这个桌子上一坐就是半天,有时候歇下来倒是挺羡慕你的,不用像朕每日为国事操忙,可以游山玩水,你人又长得年轻,样貌也不错,听说你果郡王的名号都传遍整个京城,不知多少闺中女子在梦里视你为情郎?若是有看的上的女子给朕说说,朕给你做媒。”
皇帝的话听听也就行了,果郡王哪敢直接应承,面露惭色:“皇兄怎么跟太后老人家一样,变着法地催臣弟婚事。臣弟比不得皇上潇洒,后宫里的美人一个赛一个娇艳,前不久的妙音娘子,听说最近又多了一个莞贵人。臣弟只想遇上一个可心人,白不分离就好了。”
雍正打个哈哈:“你以为朕想操心,只是每次去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都要念叨一回儿,朕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一个人也挺好,女人多了,无谓的麻烦事就多了。。。。。。”
两人闲聊着,果郡王也走近桌前,看起诗来,轻轻读出声来:“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数风流人物。。。。。。”
“好诗啊,这诗大气磅礴,似有胸怀宇宙之志、纳四海为一的雄心,想必一定是皇兄所作,只是最后一句没有添上,却有遗憾。”
果郡王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想着皇兄这诗好是好,却是有些太狂了,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有读书人反驳,最后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你也看出来了,这诗虽不是朕作的,却恰恰贴合朕的心意。不过刚才这最后一句朕想了半天,倒是想出几,可都觉得差点意思,所以把你叫过来帮朕想一想。”雍正盯着果郡王,虽然嘴角带笑,但眼神却是半点笑意都没有。
果郡王听了雍正的话,面带思索之色:“这诗不押韵、也没什么技巧,看似没什么难度,但立意很高,如重剑无锋、大开大合之感,最后一句确实很难想出来。臣弟虽自负多才,但着实想不出这样豪迈的诗句。”
雍正倒是哈哈大笑,点着果郡王道:“这么快就认输了,看来你才子的名号名不副实啊。”
果郡王倒是没有因为做不出来而羞愧,反而大大咧咧道:“这都是那帮谄媚之徒给臣弟冠以名号,臣弟几斤几两皇兄还不知道,只能做做几打油诗,聊以自乐罢了。”
一旁的苏培盛见状也是偷偷笑着,果郡王的风趣幽默感染了四周,整个房间里充满快活的气息。
雍正摇摇头,像是一个兄长对弟弟不懂事的无奈,摆摆手:“好啦,你做不出来就算了,朕只有请正主来了。”
果郡王很惊讶地道:“臣弟好奇能作出这诗的人,想必一定是皇兄的心腹之人,这位仁兄为皇兄作出一好诗,肯定也是胸有经略之人。皇兄可要好好重用于他,为咱大清国效力。”
心里却是想着这人倒是胆大,敢作出这种诗来,不过皇上不生气,想来肯定是皇上极为亲信之人。
雍正哈哈大笑:“你说的这人可不是什么‘仁兄’,而是一名女子。”
这下果郡王真的惊讶了:“皇兄可不要欺骗臣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作出这样豪迈壮志的诗?若皇兄是真的,臣弟倒是想亲眼见见。”
雍正摆摆手,笑着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吧。”
果郡王有些不甘心,打趣道:“看来那名女子让皇兄极为稀罕,居然不舍得给臣弟看。”
雍正满脸堆笑:“什么稀罕?不过是有些兴趣罢了。对了,现在也不早了,晚上就不要回去了,等晚膳后陪朕下几盘棋。”
果郡王打了个摆子,面容白皙的脸上露出坏笑:“皇兄要臣弟一起下棋,留下一整个后宫不理,她们不敢埋怨皇兄,肯定要把矛头对准臣弟,臣弟要做皇兄的挡箭牌了。”
雍正无所谓地道:“朕这些日子都忙于政务,宿在养心殿,已是好几波人来问,朕实在想找个清净地方,就把你拉来替朕挡一挡。”
果郡王挺起胸膛,义正言辞地道:“既然皇兄有难,那臣弟就义不容辞,甘愿当这个挡箭牌。”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