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鱼没有小刺,只有大的鱼骨,方才她切鱼块的时候都是拿刀剁开的,这种鱼不论怎么吃是好的,肉质鲜嫩做鱼丸也合适,炖鱼头火锅也行,配上老酸菜和白萝卜,别提多下饭了。
木兰在吃鱼的间隙,也舀了一勺子蒸蛋,她不像小枣那样直白地表示喜爱,就只是闷头扒饭。
“你午食在哪儿吃的啊?”许三七用蒸蛋拌饭吃了一碗,夹菜的速度慢下来,又吃了几筷子鱼,彻底满足了,才想起来今早木兰似乎没带银钱出门。
木兰扫空盘子里剩下的鱼肉,瞥了她一眼,“武馆门口有卖菜团子的,吃了两个。”
许三七被她这一眼看得心虚,想着明日还是得给她些钱带在身上才好。
“我找陈奇借的,明日还他。”木兰放下碗,随意交代了一句。
是她出门时忘了,早上走得急,早食也吃得挺撑,她就没记起来要带钱这事儿,左右不过一顿饭,要不是她嫌来回跑麻烦,回自家吃也是行的。
吃完饭木兰洗碗,许三七在炸上回张云送来的小银鱼,什么都不放干炸闻起来都香,统共也没多少,水桶里放着养了一晚上,死了几条,她给挑出去了,剩下的一并进了油锅。
小枣给菜地浇着水,闻见香味又蹬蹬地跑进来,沥好油的小鱼干吃着又酥又脆,许三七给盛了一小碗,叫她拿去和木兰分。
阁楼上的几间房上回收拾好了,底下的主屋又要做饭又要洗澡的,来了人也不方便,许三七把褥子卷起来拿到楼上,说以后搬到楼上睡。
“拿到我屋里吧。”木兰接过被褥的一头,两人合力抬上了楼。
当初许婉花了大价钱才加盖了这么一层,海边时常刮风下雨,屋子不抗造可不行。
许三七把床铺好,又怕上头没底下主屋暖和,想着回头把木床拖去卖了,打土炕。
收拾了一番,姐妹几个轮番洗漱。
等都弄好了,小枣已经睡着了,木兰催她关窗,许三七摸着黑把窗户关紧了,许是今日又上山又做酱的,她沾了床倒头便也睡了过去。
果子馅饼
夜里下了小雨刮了风,许三七晨起开窗便闻见一股咸湿味儿,天有些阴,胳膊伸出窗外,被屋檐上积的雨水砸个正着。
“水好了,快起。”木兰推门进屋,见小枣醒了,坐到床边给妹妹穿衣。
许三七伸了个懒腰,昨夜睡得好,醒来也没觉得身上酸痛。
早食喝的稀粥,加了半把果干熬的,火棘果被晒得扁扁的,颜色很红,她没多加,就做个点缀,看着有食欲。
因着要赶去陈家铺子,一人一个水煮蛋加一碗粥也就对付过去了。
小枣才学会剥蛋壳,轻按着鸡蛋一滚,顺着网状裂纹一扒,就能得到一颗完整的蛋,三个蛋都是她剥的,颇有些乐此不疲的意思。
“见完陈奇你打算做什么?”木兰将碗底的粥一口喝尽,问。
“家里没米了,得去粮铺一趟。”许三七掰着手指,细数今日要办的事,摊面儿也买了,系统发布的任务放着也有几日了。
摆摊也有讲究,哪儿人多,怎么定价,都得提前做打算。
果酱卖完除去糖块儿钱也就二两银子,不过木兰下月的束脩钱是能交上了。
吃完早食,许三七从荷包里数出五十文给木兰,“你午饭吃好点儿,别抠抠搜搜的。”再怎么省也不能从饭钱里省。
“嗯。”用完的碗筷丢进盆里泡着,木兰收了钱轻应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张云来了,几人背着筐出了门。
下了雨积水多,石头缝里都是湿的,路上没见着人,零零散散有几家铺子开了张,睡眼朦胧的伙计骂骂咧咧地把柜台上的木帘子卷起来,正巧和躲水坑的许三七对视了一眼,话堵在嘴里没说完,等回过神,她已经走远了。
没有客人,铺子里的伙计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儿,有的店门槛长,稀稀拉拉的坐了一排,有的店主人也好说话,反正也没生意做,搬了凳子听年轻人们闲聊掰扯,有的觉得亏了工钱,见不得自家伙计闲着,嚷嚷着不许他们坐。
“雨天也上赶着做生意,周扒皮。”有人小声骂。
另有人应和,“就是,不能出海,家里都没钱入账,谁还来买东西啊。”
“我听说陈家铺子这几日招了了个新厨子,生意好着呢,一大早我家婆娘就上他家去了,去晚了都买不着。”
“嗨哟,还是你小子会心疼媳妇儿。”一众人打趣起来。
陈家酥铺这几日确实生意火爆,陈奇一大早就忙得脚不沾地,铺子里挤满了人,有些老主顾得小心招呼着,头一回来的客人又叫他给个便宜,做点心的师傅更是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
“别挤别挤,一个个来啊,还没挑上的您往里边儿走,给前边来的客人让让道儿,大家各行方便,和气生财嘞”铺子里的伙计喉咙都喊劈叉了,也挡不住后来的人要往里挤的急切劲儿。
谁不晓得他家的新品要靠抢的,老实等着哪能买得上。
难为陈奇那么大的个子,被人群挤来挤去的,还得安抚人心,“果子馅饼后厨师傅在做了!大家稍安勿躁,今儿一定给您安排上!”
许三七被一群人挡着,看不清里头的情况,有个婶娘被里头的人挤出来,瞧见她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外面,不客气道:“快挤啊,干站着等着吃屁啊!”
“三七,这”张云见人这么多,有些犯怵。
铺子里有上了年纪的阿婆,也有干活儿一把好手的婶子,谁也不让谁,把柜面围了个水泄不通,其间有个结实汉子打退堂鼓说不买了,被自己挤在最前头的老娘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