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读书人?”容知在林楚身旁落座。
陈文轻轻点头,又摇头:“我本来已经过了会试,准备去京城的……”
林秋疑惑道:“能过会试已经算很厉害了,怎么……”
陈文举起左边的胳膊,苦笑道:“我被权贵的马车撞断了胳膊,整个小臂坏死,亏了一位老大夫帮我截肢。”
林楚皱眉:“你没去报官吗?这可是影响了你一辈子。”
陈文苦笑:“官官相护,无处申冤,反而被指责是为了升官财去敲诈。”
“我家里还有个老母亲,他们以此来威胁我,只能罢了。”
林楚看向容知,他轻轻点头:“你还记得是谁撞了你吗?”
陈文闻言,把头低下去:“是县令,算了,已经过去很久了。”
“林掌柜,您教这个需要收取报酬吗?”
“不。”林楚摇头:“你可否有兴趣来教书?”
她指向不远处的几个孩子:“那个穿着淡粉色衣裳的是我侄女,我本想送她去私塾,可私塾里尽是些男娃,我不放心。”
陈文瞪大了眼睛:“可我……我是个残废……”
“不用妄自菲薄,你教书绰绰有余,虽说我侄女是女娃,但她不必去学女德。”林楚笑道:“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
“这群孩子都会跟着你一起学,我会按照人数给你束修。”
陈文不是没想过去教书,可他得罪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镇子,甚至是整个渠县。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也是他。
他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被林楚这番话说的红了眼眶:“林掌柜,我是得罪过高官的人,您要是招了我,可能会惹祸上身……”
容知开口:“不必担心,只要你愿意来教书,其余的不用你考虑。”
在这种小镇能过了会试,有进京赶考资格的少之又少,可见他能力不凡。
不过,一个小小县令居然如此猖狂,容知很想看看,他们能只手遮天到什么程度。
陈文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默默点头。
“那你先回去准备着,明日一早你先来教一上午试试。”林楚示意林秋拿一两银子给他。
“这些就当作定金,倘若教的好,那些孩子每人一年我给你二两。”
林秋把银子递给他,他弯着腰接过:“您放心,我肯定会尽心尽力教他们的。”
又寒暄了几句,他才与林楚他们告别。
“本来想找个能种瓜的,谁成想阴差阳错找了个先生。”林楚伸了个懒腰,把冰盆挪近。
“不急,寒瓜种植不是需要在春天吗?”
容知话音刚落,谷雨便擦着手上前询问:“楚楚,方才那人是你请来给明月上课的吗?”
林楚摇头:“不是,是给孩子们一起上课。”
“反正一个人也是听,几个人也是听,都一样的。”
谷雨笑道:“本来我也想着让长乐与明月一起学呢,他要多少束修?算我一个。”
“他按时辰算的,多几个孩子也一样,你的钱留着给长乐买些好的笔墨纸砚就行。”
林楚坚持,谷雨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林楚他们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时,不远处来了两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直直冲她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