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結束了?
主人家下了逐客令,她不便在此久留。
施黛撓頭,不大放心地看一眼他左手:「你不用這樣道歉,我沒生氣,這也不是道歉的方式。明天……」
看上去好疼。
他對這種事習以為常嗎?哪有人用這種辦法說對不起的?
「不必搜魂。」
江白硯:「今日是我唐突,抱歉。」
直到施黛與江白硯道別,重給殭屍青青貼上符籙,阿狸腦子裡都是一團懵。
「你、你你你不害怕嗎?」
等總算回過神來,小白狐狸顫抖一下:「他說你被奪舍……」
「有什麼好怕的?江白硯懷疑我,很正常。」
施黛將青青小心扶正:「我猜到他生疑,與其今後別彆扭扭憋出毛病,不如直接把話挑明。」
「可你方才態度那樣強硬,還拿了刀。」
想起江白硯睚眥必報的性子,阿狸語氣弱了幾分:「你不是覺得江白硯過得苦,要對他好些?這樣做,不怕他心生怨懟?」
「江白硯拿劍指著我,不反制回去,被他傷到怎麼辦?再說,他吃過很多苦,我就要無條件遷就、無條件哄他嗎?那麼多殺人犯的童年都不幸福,不還是被斃掉了。」
施黛戳了戳肩頭小狐狸的鼻尖:「我和江白硯互不相欠,就算想對他好,也沒必要唯唯諾諾。大家都是正常人,把話說開、正常交流不就行了?」
再說,如果僅僅因為被他用劍指著,就嚇得方寸大亂連連求饒,未免太丟人了。
施黛要臉。
它好像,被說服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姑娘大學報的是警校。
阿狸一陣恍惚:「所以,江白硯今夜質問你,你生氣了?」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施黛跳上青青後背:「我和原本那位施黛本來就不同,江白硯懷疑我被奪舍,是他有腦子。在這種妖邪橫行的世界裡,假如我身邊有人性情大變,我也會逼問對方是不是換了芯子。」
她正要指揮青青跳上圍牆,意料之外地,聽見身後江白硯道了聲:「施小姐。」
扭頭看去,窗邊竹影搖曳,打碎層疊月光,影影綽綽的光影落在他眼底。
左手合攏,指尖按上掌心傷口,極致的刺痛席捲全身。
江白硯笑意慵懶,似是隨口一提:「施小姐說要保護我,可還作數?」
「當然作數。」
施黛趴在殭屍背上,撩起一縷被風輕揚的碎發,朝他揮揮手:「江公子快去療傷吧。明日見。」
明日見。
青青騰空而起,冬風拂面,吹得小白狐狸一陣哆嗦。
無論是利用妖物開拓財路,還是今夜與江白硯的對峙,施黛的每一步,都踩在未曾設想的地方。
稀里糊塗離開江白硯的院落,它有些暈暈乎乎。
但總而言之——
施黛,好像有點兒東西。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