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长得和她原来那个世界里的、艳绝天下的年轻帝王几乎一模一样,但眉眼气质又不像帝王那样庄重沉肃。
看清男人的样貌,聂长欢的双腿一软,差点当场给他下跪请安。
不过她很争气的忍住了:这男人也许只是长得像帝王而已。再说就算真是帝王也不怕,他昏着呢,就算给他下跪请安,他也收不到她的心意。
这么一想,聂长欢心安理得的弯了弯唇…不过下一瞬,她弯着的唇角就僵住了: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他的眼睛是狭长的桃花眼,微敛在英挺的眉骨和墨色眉宇之下,像是藏在深山老林的古井、深邃幽暗,明明无波无澜却看得你不由自主地绷紧脊背、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放肆。
聂长欢想起自己曾经被天家威严支配的恐惧,腿又软了软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她被男人随意放着的长腿给绊了下,她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那么…硬挺挺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她的屁股,好痛。
聂长欢顾不上痛,而是在第一时间飞快地看向那个男人。
毫无意外地、那个男人依旧在看着她,而且那让她恐惧的熟悉面容上,甚至还生出点疑惑的神色来。
很好。
他大概没见过这样的……摔个屁股墩子能摔的这么响的姑娘家吧。
聂长欢抿住唇,又飞快地收回视线,偏过头假装若无其事地看旁边柜子上的插瓶野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脸越来越烫了。
天呐,真的太丢人了啊啊啊啊啊。
在这之前,她可是一个优雅又高冷的丞相府千金、是所有千金小姐效仿的典范人物啊!要是在别人面前这么失态出丑,传出去都能严重影响她的终生大事!
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她反而把心一横,假装若无其事地、姿势优雅又从容不迫地爬起来站定。
破罐子破摔吧。
她顶着一张血红的脸蛋,努力维持优雅人设,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男人率先开口了:“这是哪儿?”
大概是因为受伤太严重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嗓子被浓烟给熏过、拼尽了全部力气才挤出的几个字,开口说话时眉头皱得好像扯到哪里的伤口了一样。
聂长欢没有先回答他,而是紧张地朝门口望了一眼:她害怕被聂薇听见。
等了几秒钟,没有听到声音,聂长欢才松了口气、再次看向男人。
男人已经自己坐起来了,他那像是被火烧过的衣服也衣不蔽体、大片肌理分明的胸膛都露了出来!
他仰着头靠在她床边,眉头紧锁像是很痛苦的样子,而那修长的脖子上、那凸起的喉结因为男人的上下吞咽而滑动着……
完蛋!这样偷看男人一点都不正派!
聂长欢猛地移开视线,一个人红着脸在那儿局促不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他大概是非常难受,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
聂长欢也就没回答,自己在那儿局促害羞了会儿又重新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双手递到他手边:他喉结艰涩滑动、一定是因为渴了!
可男人的视线明明对着杯子的方向,但他却没动。
聂长欢把杯子递得更近,男人依旧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