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永远都不会真正拥有他。”
艳鬼只要有充足的阳气,就可以永存于世,可他们不过肉体凡胎,等到年华老去,如何还敢带着那副苍老的面容再出现在沈在心面前?
傅沉不会永远年轻,但永远会有年轻的人为艳鬼献上卑微的爱意。
迟来的钝痛席卷着心脏,傅沉眼中恍惚飘过昨夜情到深处的抵死缠绵,他靠在墙边低着头,如同一条被雨淋湿的狗,明明清醒得意识到主人根本不喜欢自己,心中却无法忘记那被赏赐的肉骨头的味道,耳旁再听不见其他声音,连傅斯庭何时走开了也不曾发觉。
他的心中只有那一句话,他和沈在心之间,只有自欺欺人般的及时行乐,没有永远。
*
沈在心尚未走远,依稀也能听见不远处几人的交谈,但他面色淡淡,眼中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152想起上个世界的事,忍不住开口:【宿主当真对上个世界的主角没有半分留恋?】
说完它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毕竟不久前还查了数据,好感值最高也才10。
沈在心罕见地没有嘲笑它,只是很平静地说:“不要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上浪费任何感情和时间,没有意义。”
152似懂非懂,所以宿主对云时或许有过感情,只是不多,远远达不到左右他心中想法的地步?
它甚至隐隐预感,就算有一天沈在心对一个人的好感度达到了100,一旦对方的存在有任何客观的不利因素,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抹杀。
一路飘到无人的天台,沈在心凝实了魂体,垂眸俯视着下方小如蝼蚁的行人,劲风将他宽松的衬衫吹得猎猎作响,鸦羽长睫遮挡住了明媚的阳光,乌瞳深不见底。
他闭了闭眸似是在感知什么,几秒后再睁眼时,倏然从眼尾漏出几分森森冷意,右手指尖冒出一团幽蓝鬼火,朝身后一块空地猛地袭去。
只见身后的空气微微波动,一高一矮两道鬼影随之现了形,狼狈地跪在地上求饶:“大佬饶命大佬饶命!”
沈在心转过身,似笑非笑:“从方才在走廊看戏时便一直跟着我,想找死何必这么麻烦?”
说着,他掌心骤然凝聚黑色的鬼气,黑色的结界将他们包围起来,鬼不用呼吸,可他们却依旧感觉到窒息。
“误会误会!我们只是想来投奔您,并没有恶意!”高个子鬼连忙解释道。
在鬼界,弱小的鬼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厉鬼的养料,往往会选择依附一个大鬼来庇护自己,只是沈在心一个刚死不过月余的鬼,为何会有人特意来寻自己?
沈在心第一时间联想到自己的失忆,于是不动声色试探道:“鬼界厉鬼那么多不找,偏偏冒险跑到人界找我一个势单力孤、刚死了不过一月的鬼?”
甚至说着眉目都阴沉下来,似乎他们说错一个字,就要就此魂飞魄散。
青年像是看出他的怀疑,连忙解释道:“您凭借一己之力偷走摄魂戒的事,整个鬼界已经无人不知了,滞留在人间的鬼知道您占领着西城区,都不敢跨进这里一步,我和妹妹只是慕名前来。”
无需沈在心发问,152立马在脑海中开口:【摄魂戒,由玄学联盟世代看守的玄门之宝,传闻可以随意驾驭百鬼为己所用,然而实际上遗传至今都未曾有人能真正找到激活的方法。】
【在原世界线中,是由主角受路遇机缘偶然得知了解开封印的方法,使其认主,得以镇压百鬼。】
沈在心挑了挑眉,在心中问道“我拿了摄魂戒?”
152沉默片刻,回答说:“系统并未在宿主身上扫描到此物。”
那就是有人栽赃陷害了?
“你既然说是我独自一人偷走的,为何又会传到你们的耳朵里?”沈在心满脸狐疑道,手中的鬼气蓄势待发。
“一个月前大佬去偷摄魂戒时,恰逢看守的玄门弟子偷偷撞见,却不慎被结界自爆时的威压波及致死,后面成了鬼,这事便传出来了。”青年小心翼翼说着,偷偷瞟了艳鬼一眼,仍是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沈在心垂眸打量了几秒青年和他身边怯生生的小鬼,指尖幻化出一缕鬼气钻入青年眉心,“这缕鬼气可保你们无恙,我若有事唤你们,鬼气会示警。”
“现在,滚吧。”
待这两只鬼离开,152终于忍不住问:【宿主明明没有拿,为什么不否认?】
“啧。”沈在心嗤笑一声,双腿悬空坐在矮墙上,“我是反派,是坏人,为什么要去和别人解释?”
说着他唇边的笑容渐渐放大,声音轻柔语速轻缓,“我不但不解释,还要告诉玄门的人,就是我拿了摄魂戒,谁敢让我不痛快,我就毁了它。”
至于那个真正偷了摄魂戒的人,他迟早会找出来,然后将摄魂戒拿到手,坐实这个传闻。
这回可不是他想做坏事,而是有人主动给他递了梯子。
不过去玄门之前,还是得先吸足阳气。
沈在心垂眸把玩着指尖跳跃的鬼火,眼中闪过沉思,该去找谁好呢?
下一秒,瘦削的背影渐渐淡去,只有无人注意的偏僻角落里,一块被鬼气腐蚀的墙皮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
即便是夜晚,盛夏也大多是闷热的。
自艳鬼突然消失后,傅沉的心情就像夏日的温度一样令人烦躁。
他随意冲了个冷水澡,在洗漱台前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几秒,忍不住皱眉,总感觉今天的自己没有昨天帅气。
镜中的少年裸着上身,乌黑的额发湿淋淋搭在额前,却压不住锋利的眉眼,极具爆发力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就像是尚且年轻却已经学会潜伏的野兽,蓄势待发,马上就要咬断敌人的脖子。
想起白天傅斯庭的话,他立体的眉目倏然阴沉下来,世上既然有鬼的存在,说不定也会有其他延长寿命的方法,哪怕是代价大了些,也没什么。
他自知贪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傅沉低下头,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扑在脸上试图驱散心中的烦躁,却无济于事。
一滴水珠自他睫毛尾端滴落,划过脸颊,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一路往下,在它即将经过入人鱼线流向更深处时戛然而止。
一缕黑色的鬼气将它抹了去,那一瞬间接触的冰凉虽短暂,傅沉依旧敏锐地感觉到,眉头拧起,正想垂头去看,鬼气化作绳索猛地锁住他的脖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径直将他拽进了浴室,门随之关上。
少年高大的身躯被无形的力量按在墙上,脖颈处的鬼气缓缓收紧,心中源自本能的恐惧开始作祟,使他本就缺失氧气的心脏跳动得愈发剧烈,所有的声音忽而远去,失焦的双眼前依稀看见他的心上人站在他身前,冷漠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