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臣官们就得知了今早罢朝的消息。自开国以来,这位皇帝可以说是无比勤政,几乎大朝小朝不断。
昨日下了旨意,锦衣卫严查胡惟庸一党。今早又罢朝一日,引得众人种种猜想。
刘伯温独自在一旁,紧闭双眼。心里头却十分活泛。
昨天半夜,东宫来人。送来了太子朱标的亲笔信,提到了一个都察院小官,陈则武。
这陈则武本是“胡党”礼部员外郎陈璟的儿子,已被定罪。现陈则武似乎得了圣宠,陈璟也被放回家中。
昨晚,是应天府尹带陈则武进的宫,皇上的脾气竟然没有发作,反而赦免了陈家。这其中的文章,定然十分精彩。
“刘大人。”
刘基闻声,慢慢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赵大人。”
刘伯温行假礼。户部堂官主动和自己问好,令他有些吃惊。
“听闻皇上昨晚召见了一个人,圣封了一个官。这是何意?”户部尚书赵秉钧低头,似想要私语,声音可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竖起耳朵,却当做没听到。
刘伯温微微一笑:“皇上圣意,臣子岂能妄加揣测。”
“吾皇开国立祖,凡事亲力亲为,当为天下表率。我等只需做好臣子本分,不可妄语。”
说完,刘伯温作揖,拜别离开。
“哼,胡惟庸已经被查,竟还有小人妄图把持朝政,真该把他们都关进天牢。”刘伯温愤愤而语。
转念间,刘伯温回头看了看那座气势磅礴的皇家宫殿,叹了口气。
“皇上雄主,天下事尽在掌握之中。却想想淮阴侯,老夫倒不如激流勇退。只是,哪有那么简单。”
“韩国公,这刘基不识时务。总想做个逍遥臣子,就怕皇上让他逍遥不起来!他也不把韩国公您放在眼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看着刘伯温远去,户部尚书赵秉钧立刻给李善长回话。
李善长也听说了昨晚皇上的召见,可他不知道召见的是谁,也不知道陈璟被放了出来。
刘伯温素来和太子交好,定是得了什么消息。李善长就想着从刘伯温处诈点东西出来,即便他不说,也能给他上上眼药。
你刘伯温竟然知道皇上的行事,这是死罪!至于赵秉钧,户部尚书而已,反正,锦衣卫也快查到他了,大不了换人就是了。
“呵,有意思。咱这皇帝当的。”朱元璋一边喝着米粥,吃着咸菜,一边听着汇报。
马皇后在一旁默默不语。心里有些着急,生怕皇上因此治了刘伯温的罪。现在朝中不稳定,李善长刘伯温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妹子,你看。咱盯着刘基,刘基也盯着咱呢。哈哈”朱元璋放下碗筷,突然大笑起来。
“重八,你怎就知道人家刘基在盯着你。他哪有那个胆子,你别多虑了。”马皇后心中咯噔一下。
“咱和你打赌,不出三日,他刘基保准上奏,要告老还乡。你若是输了,上回那小葱饼,你再给咱烙点,多放那个油,嘿嘿。”朱元璋搓了搓手,似乎无比回味。
马皇后闻言,轻轻一笑。剥了一个晶莹的鸡蛋放到朱元璋的碗中。
“这饼呐,不管输赢都给你烙。可你要是输了呢,赌约怎么算。”
“咱输了?咱不能输…”看着马皇后的满眼笑意,朱元璋顿了顿。
“咱要是输了,就和你保证,再也不为难他刘基。诶,前提是这刘基不能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