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莓摩挲了一下粉色的塑料糖紙,說:「不會。你也不需要記得我,因為我不是玩家,我也不該存在於這場遊戲。」
她將棒棒糖扔了回去,鹿琿沒有接住,糖果摔在地上,碎成兩半。
萬籟俱寂,又是一場輪迴。而她,也該去下一個世界做準備了。
……
校長室內。
鼻青臉腫的校長發現阮莓的氣息終於消失了之後,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就因為唐文城與他綁定,唐文城一木倉擦傷了駱放的臉,這小惡魔就在她離開的前一天打上了校長室,他也就成了這副模樣。
他打不過阮莓,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正當他兀自委屈的時候,門忽然被敲響了,他說了一聲「進」。
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辦公室里溫暖的環境陡然陰冷了下來,四周仿佛結了一層冰碴,就連校長這個鬼怪都凍得一個激靈。
該不會是那個小惡魔又來了吧?
校長戰戰兢兢的望過去,嚇得差點背過氣去。這,這,還不如阮莓那個小惡魔來打他一頓呢!
校長雙腿發軟,從沙發上栽了下來,哆哆嗦嗦的說:「盲、盲徒大人!」
一身黑衣的男人,雙眼空洞無神,裡面卻仿佛揮舞著尖銳利爪,每一個被他凝望的人,都將被拖入地獄。
他目不能視,他是盲徒,被無限世界的鬼怪們稱之為神明的使者。
盲囚能夠憑藉記憶的味道找出無限世界每一個犯規的鬼怪,將其抹殺。校長不安的想,難道他恰爛錢的事情被盲徒發現,盲徒大人要來抹殺他了?
盲徒站在校長室內,微微偏過頭,似乎是在用他那雙盲眼打量環境,片刻,他將目光落在了校長臉上。
「阮莓呢?」盲徒深嗅一口氣:「我曾在某個角落嗅到了她那段醜惡的記憶,我知道,她就在這裡。」
盲徒冰冷殘酷的目光落在校長身上猶如實質,但校長還是鬆了一口氣並且興奮的說:「對!阮莓是在我這兒過!她欺負我的職員,欺負我,還逼我讓她當玩家,最後還打了我一頓!阮莓所為,罄竹難書!盲徒大人,您終於要收了她嗎?」
「她該死!神明也將不容她!」
「我也覺得!」校長附和。
「她在哪兒?」盲徒的手落在身後掛著的巨大鐮刀上,只等著校長說出阮莓的下落,鐮刀便將出鞘。
「唉,她剛走,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您應該早點兒來的,您怎麼這麼晚才來啊?」
盲徒:「……」
「廢物。」盲徒明白了自己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他冷冷的說了兩個字,便消失在了校長辦公室。
好一會兒,校長才小聲嗶嗶:「為什麼來得這麼晚?還不是因為你是個不認路的睜眼瞎,還凶我,哼。」
走出了校長室的盲徒又一次失去了阮莓的行蹤,他睜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湛藍的天空於他來說,是一片黑暗。
但他能從這一片黑暗中找到方向。
既然阮莓不惜封存自己的記憶也要逃避他的追捕,說明她是鐵了心的要躲他,他如果只知道嗅著她那偶爾破碎的記憶的味道來找尋阮莓,只怕要找到猴年馬月。
不過,還有一個地方,他或許可以找到這個小白眼狼的蹤跡。
……
無限世界在每一場遊戲都會重置,進入輪迴。對於普通的鬼怪來說,每一天都是嶄的一天,但對於Boss來說,卻是無而乏味。所以在下班後,Boss們都很喜歡來鬼怪茶話會嘮嘮嗑。
最近他們的八卦中心依舊是許久沒有蹤跡的阮莓。
皮膚破損十分嚴重的機器人oo4一拍華麗整潔的長桌,它說話時,聲音里有十分明顯的電流滋滋聲。
「兄弟姐妹們,八卦聽不聽啊!」
身著巫師長袍的奈莉不由得納悶:「oo4,你連占卜都不會,你的消息到底是怎麼那麼靈通的啊?」
「我窮啊,然後我就派了好多機器人去各個世界上班。正好,我一個在四中上班的機器人看見莓莓了!」oo4嘆了口氣,接著說:「生活好苦,我不多賺點錢,我能保養得這麼漂亮嗎?」
索西亞盯了眼oo4身上破損得都快報廢的皮膚,覺得還是不要和它討論皮膚問題,他更好奇阮莓。
「不是講故事嗎?快講啊!」
oo4清了清一說話就有電流聲的嗓子,剛打算開口,就見華麗的玻璃門旋轉,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著紅色燕尾服的少年。
希陵。卡帕多西亞目不斜視,走到了主位上安靜的兔兒爺旁邊的位置坐下,似乎也打算聽一耳朵。
oo4是情感缺失的機器人,不明白什麼是忌憚與害怕,它只是端起精緻的金線白瓷杯喝了一口機油,然後就開始講故事:「莓莓這次是在一個叫四中的學校和那個菜雞手一起做任務,我的機器人在那兒教莓莓的班級英語。」
「說真的,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莓莓會那麼粘人,對象竟然還是一個普通人類。那位手上破個皮莓莓就要去醫務室,奴役鬼怪老師在小樹林後面的緩坡上種滿了鮮花和他約會,莓莓那個小矮個換座位還非得和他一起坐最後一排,甚至連上廁所也要他跟著。」
「……」
「說真的,我都不知道那個手讓咱們莓莓帶著,玩的到底是恐怖遊戲還是戀愛遊戲了。」
一長串的話說出來,oo4越說越精神,周圍Boss的眼神也漸漸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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