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中一间历史悠久的古朴庄园如往常般见证一天的时间流逝,两三颗星点子缀在薄薄的黑纱晚幕闪闪光。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明亮的光晕,一张过分宽敞的大理石圆桌围坐着三人,佣人们66续续端菜上桌,只是还未开餐。
关墨渝坐在椅子上刷手机新闻,继母模式化地嘘寒问暖,“看着瘦了许多,熬了鸡汤,好好补补!”
“脸上的伤是?医生处理过吗?”
“最近降温厉害,添件衣服。”
……
他对父亲简略汇报公司的运营状况,关董事长在国外修养大半年,都没舍得放手把董事会的工作交给副董事长全权负责,给他左右两个耳朵传递消息的人也不少。
想起离开公寓的时候,云漪替他理好衣领,俏皮叮嘱他道:“晚上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杯奶茶,谢谢!”
真好,他们同居了。
a市的秋天跟在两三场秋后雨悄然而至,做爱后云漪出了汗又受凉,感冒咳嗽不停,两人病患和护理身份反转,他成照顾人的那个。
借此机会,他干脆死缠烂打,催着云漪过来和他同居,醒来看着枕边人熟睡的容颜,心湖荡漾着无限的安心感以及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饭厅外传来声音,愉悦尾调上扬,“爸,妈,我回来了。”
关劲骁站在门口脱下大衣外套,跟在身后的女仆接住,为他换鞋。
唤作“爸”的关远伟两鬓斑白,目光锐利,腰板挺直,精气神不错,那股威严肃穆感由里到外,可忽视不了岁月流逝留下的疲态,以及大病初愈后强行打起精神的吃力。
关劲骁人未到声音先至,一声“爸”喊得关远伟只要听见就心情愉悦舒畅,作为父亲天然对孩子的服软和亲近充满了基因里刻有亲子间的温馨感。
而关墨渝则需要花费好几倍的力气才能吸引父亲的注意力。
穿过玄关走近,他刚进饭厅就瞥见了男人慵懒的背影,比他先到,真是有些扫兴。
关劲骁径直略过,手搭在老爷子的肩膀上,弯腰笑道:“爸爸,您看起来身体好了很多,精神也不错,国外修养大半年还是有用。”
“你小子,不来看我。”关远伟故作微冷严肃,这半年里他只来过一次。
“老爷,劲骁事业忙,没时间,这不一下班就来看你了吗?”黄丽芬柔声解释道。
关远伟点了点头,不再端着身为父亲严肃和故作高深,最疼爱的小儿子,一举一动都牵动他的心。
“劲骁回来,开饭吧!”
说完又转头对吊儿郎当的关劲骁呵斥道:“还不去洗手。”
“好嘞,爸!”他朝洗手池走去。
黄莉芬起身,同女仆布菜,三个人爱吃的菜,不爱吃的,荤菜大菜也得个个摆得均衡,她都布置得恰到好处。
盛了三碗鸡汤,第一个先端给继子,第二个丈夫,第三个才是关劲骁,摆出他不领情,但我做了自己该做的姿态。
黄丽芬温柔贤惠,持家有方,把丈夫伺候得舒坦贴心。
“你这孩子,回来还没喊哥哥。”侍宠不娇,是关墨渝母亲没学到的伎俩。
“哥,好久不见。”男人皮笑肉不笑朝他打招呼,接过女仆奉上的擦手纸,落座对面。
两人眼神毫不意外对上,关墨渝眉头微挑,一双幽寒的眸子眯了眯。 关劲骁肆无忌惮,嘴角含着蔑笑,完全不遮掩对他这个哥哥的憎恨,恶狠狠抛出厌恶的视线,空中隐约闻到冒着火花星子的硝烟味儿。
在关远伟抬头的瞬息间,目光挪开,无形的硝烟散去。
关墨渝习惯了母子两一唱一和,敷衍回道:“嗯,好久不见。”
关远伟脸色缓和很多,目光和蔼,两个儿子相处得还不错。
上一次关家四人聚在一起吃饭还是春节,生了些不愉快,转眼九月多,秋深露重。
封建大家长骨子里秉持传统思想,对外一家人要和气同心,不叫人看了笑话,对内不能在他面前闹,兄弟俩年青,气血旺盛,私下闹闹可以,毕竟哪家两兄弟一直相安无事的?